了。
见他沉默,顾娅忍不住替他说出了令人心痛的事实,“你不会。对我来说,不能像我这样做到不顾一切的,都算不上爱。尤里安,你最多也只是对我有点喜欢,还没到非我不可的程度吧。”
这句话一说出口,她立即就后悔了。有些事实,只要心知肚明就好,何必非要捅破那层纸,弄的彼此都难堪。可是,她就是没忍住,一些话一些事憋在心里太久,再加上各种压力和不顺心的事在旁边催化,就一股脑儿地全都倒了出来。
对于她的控诉,他无话可说,仔细想想,好像确实如她所说。放弃德国一切,不顾一切追去中国,别说放弃一切,就是让他在国外长住一段时间,也是想都没想过的事情。今天她说出的这些话,让他感到很陌生,是一种他从没涉及到的境界,却也让他重新审视了自己对她的感情。不,确切的说,是爱情。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找不到话题,两人一时冷场。正尴尬,这时,马德奥又闪了进来,“准备好了没?”
尤里安坐着没动。
于是,马德奥这个没眼识的家伙又道,“你俩干嘛呢?比谁的眼睛大吗?别看了,肯定我的最大。”
还是没人回答。
于是,他伸手狂拍尤里安的肩膀,叫道,“走啦走啦,就差你了。”
尤里安突然将肩膀一甩,压低了声音,道,“别碰我。”
他摸不到南北,愣忡了会儿,问,“你吃错药了?”
尤里安深吸一口气,收敛了下情绪,转头对马德奥,道,“今晚我不去了。你们玩的开心点。”
马德奥一听,立马叫了出来,“那怎么行,你是我们的大功臣,庆祝怎可没了你?”
他摇头,“我有事要和顾娅说。”
马德奥不干,唧唧歪歪地又说了好几句屁话,想尽办法说服他。可是,见他脸色不对,阴沉得可怕,最后只好叹了口气,悻悻地走了。
顾娅道,“你这样就不怕扫了大家的兴?”
尤里安,“相比他们,我更在乎你。”
闻言,她忍不住替自己辩护,“可我没不让你去啊。”
“不,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想静一静,把一些事情想清楚。”
顾娅的心砰然一跳,突然忐忑起来,“你要想什么?”
“想你说过的话。”
她无力地道,“那你慢慢想吧。手机快没电了,我得回家了。”
尤里安沉寂了片刻,道,“你一个人回家小心。我明天再打电话给你。”
“好的。”
按下了挂断键,对话到此为止。结束通话后,思念并没有就此减轻,心里的惆怅反而更甚。
不是她没事找抽故意说这些,而是问题它本来就存在着,即便不提,也很快就会碰上的。到时候,还是得面对,逃不掉的。
酒吧服务员过来收杯子的时候,问她是不是还要点一杯其他的什么饮料。
顾娅想了想道,“给我一杯黑啤吧。”
黑啤比一般啤酒都要苦涩得多,她平时从来不喝,可此时却特映衬心情。
***
从酒吧里出来,冷风迎面袭来,让顾娅混沌的头脑有一瞬间的清醒。
不过喝了一杯黑啤而已,醉不了。就是因为没醉,纠结在心头上的烦恼才变得异常清晰,这喝下去的酒精,无疑是浇在了心火上,让忧虑的火焰越燃越烈。
走到车站的时候,末班车已经开走了,她只能步行回家。沿着美因河畔,一路向西,法兰克福是个不夜城,即便时间晚了,对岸依然灯火通明。
已经4月,天气暖和了许多,即便河风吹在脸上,也没有了大冬天那般的刺骨。大概是走累了,顾娅在河边的木凳上坐了下来,望着远处的斜拉索大桥,快车ICE像一条白色巨龙,在眼前飞快地穿梭而过。
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尤里安对她很好,可是她和尤里安的爱情,总缺少了什么。这仅仅凭靠浪漫支撑起来的幸福,是否会长久?而他描绘未来的蓝图中,又是否有她?如果将来横跨在彼此之间的,是一条不那么容易跨越过去的鸿沟,他会像托马斯那样做出绝决的决定么?
会吗?
德国人,绝情派掌门人,难说啊。
两人的爱情,就像刚破土不久的幼苗,还来不及仔细呵护,等它的就是日晒雨淋、风吹霜打,也许还有各种蛇虫动物的侵袭。要怎么做,才能保护它?在她的能力范围内,又可以做些什么呢?
这是一个迷宫,入了口便摸不到方向,找不到出路。
可不可以不勇敢?可不可以不在乎?可不可以不心动?
答案当然是不可以,不然也不会痛到掉眼泪。
真可悲,在国外孤零零的一个人,遇上困难连个依靠的人都没有,谁的肩膀都靠不住,只有靠自己。这就是真正的孤身闯天下,扛得住也得扛,扛不住还得扛,死扛!
难过的泪水,也就只敢一个人的时候流下,因为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