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紧紧抱着在书房沙发里缩成一团。身体交叠着陷在皮沙发里,也不知道是太疲倦还是太舒服,几乎睡着了。
“妈问过,我说今晚要回去。”
易非稍稍挣扎,轻语声就钻在樊云颈窝。樊云半睡半醒,说不出痒还是躁动。
贴着的身子是滚烫的,但抚摸易非缎子一样露着的背脊,又有一点凉。
“那就起来吧。”
樊云嘴上嘟哝着,贴着易非的手一点都没有松动。
“嗯……”
易非的推拒毫无力道。
几乎做了一道梦,樊云豁然惊醒,跃起穿衣服。浸着烟酒味的披挂,此时此刻才把两个人挡开足够清醒的距离。
易非把散乱的长发抓起,盘在头顶,由着樊云替她整理衬裙,拉好拉链。樊云动作太规矩,变成互相的狡黠的赌气折磨。
樊云开车把易非送回去。再回到她们刚刚所处的空间。迟到的残存的酒精,这时候方显余威。挑高的吊顶下,拱墓一样空荡荡房间里,乐音和彩色光线海浪一样飘荡。晃动着,填满两人纠缠不清的影子。樊云驻足,流连。似不甘,似情愿,好像能原封不动地打包进记忆深处。
时间也确实是一分一秒地过去。但感官被充爆的回忆,也真的像炸裂的气球碎片,坍缩成干瘪的一小条。一天和一天大相径庭,又似小纸片上一遍遍盖上彩色的字迹。什么都辨不清。
一边畏惧着,一边等待着,变故还是终于发生。
☆、惊觉相思不露
樊云接电话时易非就在旁边。将要到易非家里,路上空无人影,路灯光挂到天上。易非闭着眼,半睡半醒,音响也压根没有开,一片寂静。
“知道了。……吴振明那边呢?……盯紧了。……”
樊云寥寥数语。易非看着她缓缓放下电话,脸色凝重。
“恐怕要去吴振明那里跑一趟。”樊云说,“有一批料丢了。”
“丢了?!”易非瞬间清醒。
“开车的两个都是吸毒的,在路上就吸嗨了。连人带车撞在山里。找到的时候车已经空了。”
易非沉默下来。
事情可大可小。一车原料,亏个几十万。问题是按道理说知道这辆车的人不外乎吴振明和卖家冉英云,到底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不得而知。从这位冉先生处做买卖才走了几批货,偏偏是原料始终不足,供不应求,工期正赶紧的时候。
如果不是这样的时机,本来樊云犯不着赶着蹚浑水。
易非道,“我跟你一起。”
樊云望着易非,点头答应。
第二天午后,樊云同易非一前一后两辆车,两个多小时车程,才到出事地点附近的镇子。
省道刚拐下去,四面二层小楼围成院子。门脸是个号称大酒店的小饭馆。
吴振明早着人安排好。一等车到了,殷勤着开门,迎进饭店。
外堂稀稀落落摆了五桌四人小桌,并无一人。再往里三合板隔出两个小包间。头一间门打开道缝。里面挤着□□个操当地土话的男人。酒气和缭绕的烟从门缝溢出来。
吴振明稍显惊讶,“易非也来了。之前不知道。挑了这么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屋子小了点,招待不周,你们可多担待。”
除潘泽和江于流,另带了两个人。江于流同他们留在外面。
包间虽然小,又简陋。但只吴振明带着一个手下,和易非、樊云、潘泽五人同桌,看上去倒还不算太难堪。
人刚坐进去,菜陆陆续续上来。也就是家常菜。才不过四五点钟,远没到饭点。
天气闷热,风扇嗡嗡地转着,搅动空气。吴振明抹去一头汗,做出几分卑下的姿态。身边带的是个不到三十的年轻男人,穿件黑体恤,模样精明。
吴振明介绍道,“这是小李,冉英云那边是他在联系。”
易非回了句场面话。
樊云打断道,“院子里停的那辆,是昨晚的?”
吴振明不开口,李丁接道,“对。硬是从路上冲出去,栽人家麦地里去了。车倒没什么大问题。”
“人呢?”
“冉英云的人,早上才算有点清醒了,问什么都不知道。扣下一个,另一个机灵点的,叫送回去了。”
一时尴尬沉默。
吴振明赔笑道,“来来,你们远道而来,先喝再说。”
顾及面子,樊云陪了一杯。
“出了这么大事情,好在五叔沉得住气。毕竟这批料是补之前的单子,催得又紧。我们过来都是为了帮忙。开门见山吧。”樊云冷言冷语道。
之前因为原料断供,吴振明没有知会易家,暗地里卖出去的几批货,被邱永福叫人拦了下来。几个外省的买家,还没收到货,受易家威逼利诱,知道之前贪便宜和吴振明私下订的不作数了。吴振明到嘴的鸭子还能飞了,审时度势,不得不忍住这口气,于是才消停下来。
“我急啊。急得嘴里都是泡。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