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和高老师……”
沈水北突然猛的从沙发上站起身来,颤抖着大声喊道:“别说了!”
宋云锦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放在膝上的双手不安地绞在了一起。
沈水北不知所措地站在宋云锦面前,喃喃道:“别说了,别说了……”
宋云锦抵挡不住心中汹涌而来的愧疚感,她默默咬着唇,杏眼微眨,落下泪来。只是沈水北被她叙述的事实所冲击,不曾察觉。
沈水北浑浑噩噩神情木然地绕过宋云锦,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轻声说:“我累了,先去洗澡了。”
宋云锦听闻立刻站起身来,在黑暗中望着她的背影,试探性地喊了一声:“阿北?”
沈水北身形一顿,而后立刻加快步伐走进了浴室。
关上浴室门,沈水北再也无法伪装下去,她整个身子靠在了门上缓缓滑落下去,跌坐在冰凉的瓷砖上。她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理不清头绪,只觉得心口处撕裂般地疼。
她忘记了哭,也忘记了笑,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应该怎么做,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
半晌,隔着浴室的门,她听到宋云锦在客厅中打了个电话。
依然是软软糯糯的声音,她说:“沈先生,我是宋云锦,我以后可能没办法再照顾阿北了。”
以往让沈水北魂牵梦绕的声音此刻却宛如一把把利刃,狠狠的刺进她的胸口,让她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如果话语可以伤人性命,她大概早已被宋云锦杀掉了千百次。
刹那间,沈水北突然有些痛恨宋云锦。
为什么会这样?只是一句话就能让自己开心的仿佛触摸到了最幸福最甜蜜的云端,一句话又能让自己跌落到最深最痛苦的地狱。
凭什么?
这是谁赋予她这样的权利?
凭什么她双手奉上的一颗真心可以让宋云锦这样毫不犹豫地随意践踏?
沈水北实在是想不通,甚至想的她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她不愿再听下去,慌乱地将花洒打开,强烈的水流声响起,盖住了世间一切的声音。
冷水兜头浇下,沈水北还未脱衣服,一身浅蓝色的运动服湿透了贴在她的身上,从内到外散发着一阵阵寒意。
她呆呆地仰起头,任由冷水划过她的脸颊,而后瞬间没有任何预兆地大声哭了出来,漂亮的五官一下子挤在了一起。
沈水北坐在地上,怀中紧紧抱着花洒,如同抱着什么即将失去的宝贝,她将撕心裂肺的声音掩埋在水流声中,放声痛哭。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看来还是不适合写虐虐的情节。
☆、梦死
清晨,四五点钟的A市迎来了迸射出的第一缕曙光。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新的一样,空气里充斥着潮湿的青草味,鸟鸣声叽叽喳喳的响起,没有汽车的鸣笛,没有建筑施工的轰鸣,只有这个城市最清新自然的气息。大街上陆陆续续开始有晨练的人们走过,环卫工人手中挥舞着宽大的扫帚,将整个城市清扫的一尘不染。
卧室的玻璃窗前,沈水北盘着腿坐在地上,抬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的阳光一点一点迸发出来强烈的生命力。
沈水北不禁开始怀疑,太阳这颗恒星悬挂在宇宙中几十亿年,是否从来都未受到过伤害?不然它为什么永远都这么生机勃勃,永远都这么不知疲倦?
这个城市是不是也从未经历过绝望,无论城市里面的人经历过怎么样的生离死别悲欢离合,无论其他人的喜爱或者憎恨,它就永远那么沉稳的站在这里,永远不悲不喜。
沈水北不禁想,是不是只有自己,将自己留在了那个冰冷痛苦的夜里,不能挣脱,无法回避。
沈水北抬起手吸尽了指尖香烟的最后一截,而后轻轻的捻在早已插满烟蒂的烟灰缸里。
这是她第一次在宋云锦的家里抽烟,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沈水北站起身来,动了动已经僵麻的腿,而后拿起包,将这里的钥匙掏了出来,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她最后看了一眼自己住了一年多的房间,干净整齐的床单铺在床上,好似从未有人到过这里。
沈水北叹了口气,缓缓将门关上。
站在客厅里,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宋云锦的房间,狠了狠心,走出了这间房子。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宋云锦忽然听到一声细不可查的关门声,她愣了一下,而后匆匆忙忙地打开卧室门光着脚跑了出去,她怅然地站在客厅里,就站在前一秒沈水北停留过的地方,环顾四周。
整间房子里已经空无一人。
沈水北身上只背了一个包,而后打了个车直奔谢朝阳的高级公寓。
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把还在被窝中的谢朝阳揪了起来,他一边没好气儿地大喊“谁阿!”一边揉着鸟窝一样的头发走向大门,满脸挂着不耐烦。
当谢朝阳打开门看到烟雾缭绕中的沈水北,顿时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