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鸿的所思所想一般,条理清楚吐字清晰的就给他讲这垂钓所需,然后每说一句话,嘴上心里却将龙丘渊给夸的像是一朵花一样。
昆吾说,这饵不宜分的太大。说起我家主子第一次垂钓就钓起了这么大一条鱼。楚烈鸿心道,大成这样,这种江里也不产鲑鱼啊?
昆吾说,垂钓最需耐心,与时机。我家主子一旦钓起鱼来,不说话也不笑,抬起手就是一条鱼上来了。楚烈鸿心道,你家主子平时也不说话不笑啊。
楚烈鸿听了他说五句垂钓须知,就听了十五句龙丘渊怎么怎么厉害。
楚烈鸿以为真正开始钓鱼了,昆吾总该闭嘴了吧。
没想到他却更加变本加厉的夸龙丘渊,夸得天上地下只有这么个龙丘渊一样,听得楚烈鸿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尚有收敛的凶恶颜一下子就给露了出来。
“他娘的!龙丘渊又不是神仙!”
“此话说得入我心。”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从旁边走来了一个姑娘,一身朱红色的锦缎袍子,束着滚着东珠的金丝发冠,容颜美艳至极,而脸上却只是似笑非笑。
这姑娘和龙丘渊那种裹得严严实实的穿着完全不一样,胸口就是裹着一块金色的缎子,外面套着一件朱红色的锦缎袍子,身上挂着玉环玉佩的叮当作响。
楚烈鸿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没什么趣味。而身旁的昆吾却一下子看呆了,刚才还喋喋不休的说着龙丘渊的好的他一下子闭上了嘴。
“也不过如此。”这话是冲着呆愣的昆吾说的,说完还扬起折扇轻挑他的下巴,顺带付上了一个轻佻绝美的笑。
然后那折扇就被人斩成了两段,切口凌厉平滑,连一点木渣都没掉,而楚烈鸿一抬头便正撞见龙丘渊将剑入鞘的动作。
沈白霜不可抑制的从嘴中溢出笑声,似嘲弄又似嫌恶的看着她。
昆吾一下子便仿若如梦初醒,懊恼的往龙丘渊身后躲,揪紧了她的衣袖。龙丘渊皱了一下眉,就将衣袖从她手中夺回,便还是一般的不解风情。
如果说龙丘渊是天端高挂的一轮明月,沈白霜就是那待到秋来九月八的姚黄魏紫。
沈白霜说这世间只有倾国倾城绝色的男子才配得上她。
龙丘渊却觉得,男人算个球,只有铸剑才是真道理。
赠剑美人的是她,却来说心中只有剑。沈白霜最是看不起她这副矫情。
沈家与龙丘家皆是千百年传承下来的铸造世家。
但说起铸造,世人却只知铸剑山庄,不知她洛阳沈家。
沈家与龙丘家每一代的当家从来都是不死不休的宿敌关系。
却没想到这一代出了龙丘渊这么个怪胎。冷心冷清,别人说一句讽刺的话,她也只是低头拭剑,搞得像是她单方面纠缠她一样!
“庄主真是风流气度,家中一个杭州第一美人,身旁还带着一个小家碧玉。”
“你又不识数。”龙丘渊摇了摇头。
“什么?”
“那边还有一个。”
龙丘渊一指就指到在旁边和鱼线奋斗的楚烈鸿,楚烈鸿看旁人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又是摸了摸鼻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
沈白霜一下子就露出了惊愕的表情,龙丘渊真他娘的禽兽,长得这么蛮也吃得下去?
龙丘渊轻叹了一口气,一声‘别动’就让楚烈鸿停下了将鱼线越搅越乱的动作,她伸手拉住鱼线的一头,然后手指在上面转动了几下,不用一会儿就将鱼线理开了来。
龙丘渊看了一眼那空无一鱼的水桶,伸手为鱼钩上了饵,然后坐了下来。
沈白霜一看她要钓鱼,立马抢过了昆吾手中的钓竿,也坐到了旁边去。
不知道怎么的,想起龙丘渊那一句‘想当厨子’,楚烈鸿脱口而出:“这是想做水煮鱼?”
龙丘渊思索了一下,点了头:“可以。”
这句话将沈白霜和昆吾惊得不行,瞅着楚烈鸿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
“主子,这做菜不是女人做的事...主子要是想吃,让奴来做就好。”昆吾犹豫不定的开口。
龙丘渊理也没理,抬手就钓起了一条青鱼,沈白霜一看,也顾不上想说的‘女子远庖厨’之类的话了,攥紧了手中的鱼竿。
船头的位置并不宽敞,这般就坐了四个大活人在这里,已经显得拥挤,为了不干扰龙丘渊的垂钓,楚烈鸿只好缩到了一边,熊一样的身子就这么蜷在船的角落,看起来有几分可怜兮兮。
龙丘渊突然站起了身,仍是握着鱼竿,表情也未变。
沈白霜被她的动作给吓了一跳,钓上来的鱼差点给扔回了江里,瞬间又瞪了她一眼。
“坐久了。”她淡淡的解释道。
然后龙丘渊仍是一条一条的鱼往上钓,人却往外面稍微站了一些。
她站起来了以后,空间便显得稍微宽敞了一些,楚烈鸿往她那边移了一些,闷闷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