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不够。”于是我回答了。人类说话,是应该要回答的。但也仅限于此了。
母亲痛哭起来,她哭得真是伤心,而且那样美丽,美到足以让我的两个舅舅心疼她。我不置可否,这大约是她的惯用伎俩,就像在外头保持面子回到家拆了我的房门一眼。
不需要在意,一旦我在意了,那就惨了。
我觉得应该差不多了,我可以继续写作业。我转过身,拉开书桌,我才想起考试已经完了,我的成绩足以报读我想去的学校。这个人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我知道她会供我读完高中,虽然不知道大学。
母亲坐过来,她擦掉眼泪,看起来真是既脆弱又坚强。我心里闪过一丝不忍,但随后我告诉自己,这样不行。
眼前的人比精神病患还可怕,她不需要分裂人格,就可以变成不同的模样。我知道自己有病,而我不想治好它。治好了,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陪着我了。
“我想和你谈一谈,白昼。”
她喊了我的名字,过去每一次,只要听到这样的声音,我就会开始发抖。我没有回头,找到一张纸,开始写东西。只是一些无聊的涂鸦,我在形容我见过的景物。
她还在说话,而我不想听。
是不想听而非听不到,所以我只是装出一副听不见的模样。我听到姐姐在说话,她说,别理她。
嗯,我会的,姐姐。
我会听你的话的,姐姐。
然后,母亲尖叫了:“白昼!”
她恨恨地说了一句:“你和你的父亲都是这样,走了一个姓白的,又来了一个!”
然后她拿起房中的相机,就摆在一旁。我的脑海中发出尖叫,我终于站起身,几乎是哭喊出声:“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而当我挣扎着睁开眼时,那个人倒在地上,血液溅上地面,如同我想象中那么恐怖,而相机已经碎了,镜头上破了一般,我的相机没有了。那个人说: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摔一台相机有什么?
中袖衣服、自行车、镜子、黑暗……
我失去了我的一切。
》》》
“欸——那个男孩子又来了。他好帅!”
“对对对,他对那个小女孩真好,他们一定是表兄妹吧。”
“是的,听说还是他报警的,他来医院穿的那件白衬衫也好好看!”
“咳咳,你们都猜错了啦,他们只是师生关系而已,补习老师。快回去工作吧,很快就交班了。”
女孩子坐在床上,微微歪头,露出微笑:“大哥哥,谢谢你。”
她的气质很忧郁,但身形五官显然都是小孩子。这个女孩穿着病号服,身板看起来很单薄。
“……不用谢,你真乖。对了,你选了学校没有?”
“选了。”
“大哥哥,我将来要考全国最知名的导演系。”
(白昼)(白夜)
我回头看了看那摆在坟墓前的花。花瓶里有一张纸条。
妈妈:
不用担心,已经考上想读的科系了。
谢谢你的死,妈妈。
我们都过得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写、写完了……我只用了三天就写完了,我对这个梗爱的深沉啊。
-妹子,从你要由反派身上找优越感的时候开始,你就该觉得这些事情不正常了。
#我笔下的女主快能凑齐一个精神病房了#
#我要不要出个教程教别的作者玩坏主角#
☆、
我是一名小丑。
从出生开始,大家就都对我说:“你真是一个爱笑的孩子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我像往常一样,笑了笑,就这样将事情敷衍过去,然后,这样的评价就成了我头上唯一的符号。
同时,我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其实,我是不会笑的。
本来可以。但随着时间过去,似乎因为神经上的某种发育性问题,脸上肌肉变得难以控制,医生说,如果还想像从前那样,就必须接受治疗。母亲说,“不需要,她就算不笑,也可以过得很好”。
然后,母亲穿着漂亮而雍容华贵的旗袍,蹬着高跟鞋离开了。我没有对母亲说,我一直讨厌高跟鞋的声音,因为身高只够接触别人的鞋子,我觉得好吵。那时候不说,是因为我以为其他大人也都是这样的,他们逛街,纯粹就是为了观赏别人的鞋子。
但是,一次阿姨们的聚会结束以后,母亲改变了主意。她对站在旁边的保姆说,“带这丫头去看医生”用纸巾擦净唇上的口红。
那次会诊,母亲没有去。我记得我紧张地摩擦裙子白色的边缘,对保姆说冷,她给我穿上脖子那里有点刺刺的外套。我也没说,我不是觉得这种冷。
父亲说,借了别人的钱一定要还,叫别人做事一定是要付出代价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