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不了后悔了。毕竟,又不是真出来度蜜月的…
第二天还有比赛呢。
她低头摸摸窝在自己臂弯里,睡得沉沉的姐姐。可能确实是累坏了。被薛菲戏弄到最后,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口齿缠绵,说要去洗澡的,也没去成,就那样乱七八糟地趴在她怀里,昏睡过去。
但是又免不了赌气:“也不全是我的错啊。谁让你招惹我的?当然要让你知道厉害。”低头吻在她额头上。
睁着眼睛到天明,盯着姐姐的睡颜看。光线渐渐浓密起来,姐姐脸上模糊的轮廓也逐渐明晰显形,食指沿着额头到鼻梁再到下巴的路线隔空描绘,只觉得,怀里这个人,一辈子,也看不够。一方面又强迫症肆虐,时不时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生怕闹钟失灵,贻误了大事。
打算让她睡到赛前半小时,再叫醒她,陪她去赛场。
可是,灵珊也是个睡眠很浅的人,经不得半点吵嚷。为了离举行比赛的T大近一点,订的酒店就在学校附近,难免临街,到了早晨七点,车水马龙,还兼有鸣喇叭和小孩啼哭等等,灵珊便醒了。
睁开眼,迎面碰上薛菲的眼光,脸倏地一红。
薛菲有些担心,咬着她的耳朵低声问:“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她不回答,耳根发红,把脸直往她怀里钻。啊啊啊,想起昨晚那种种场面,简直不要活了。
薛菲心下了然,咳嗽一声:“不要害羞啦。从此以后,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自己和自己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当然她还是想调戏姐姐来着,也有一肚子的调皮话可说。但大赛在即,最好让她释怀一些,比较有利。
灵珊还是把脸埋在她怀里,抬起小拳头在她肩上乱捶,声音嗡里嗡气地传出来:“不想看见你!”
“好好好,不看,不看就是了。我是透明的。”薛菲无不应承。
阳成悦以及其他几位选手,由学校公费负担,住在一个五星大酒店,早晨他们是跟着学校的带队老师过来的。
薛菲早陪着灵珊在考试地点外严阵以待,正殷勤催姐姐吃早餐。
软磨硬泡,硬让她吃下两个半蒸饺。
一照面,阳某人,挑着眉头走过来,无言看看二人。再看看灵珊,只觉得,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珊珊,你倒是比大家都心急,这么早就过来了?昨天我还特意去你家找你,找不到,打你手机也关机。谁知闫老师说,你不跟队。”
灵珊微笑了一下:“是怕迟到。”
阳成悦点点头,一看薛菲双眼皮肿成三眼皮的一双眼,不免兴味盎然:“薛菲也来了?你这是,被谁欺负了?”
薛菲懒得和他计较,非常坦然:“谁敢欺负我啊。昨天用了一款新的眼药水,过敏。”
阳成悦恍然大悟的样子:“哦~~”
薛菲心想哦你妹哦。把包里的矿泉水、湿巾纸、面巾纸还有止疼药感冒药和几条补充能量的巧克力棒,再逐一清点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纰漏了,才把小包交到灵珊手上,叮嘱道:“姐姐,不要紧张,正常发挥,任何问题,都难不倒你。”
灵珊笑笑:“嗯。”已经走了几步,回过头来说:“别在太阳底下晒着。”
薛菲点头:“我知道了。”目送她和众人进了校门,也无心去看那景泰蓝的天空下翡翠绿的香樟树,心里顿时又堵上了。对了对小手指,很怕自己昨晚的放肆,给姐姐带来什么不好的后果。
另外,昨天引爆的那个秘密,也让她头痛不已。
还是有必要去确认一下。
买了瓶水,在灵珊她们比赛的校门外,找了块石头坐下。在直接拨视频电话还是发文字消息之间逡巡良久,终究还是选择了不必直面的,文字。
编了又删,删了又编。最终只剩寂寥的言简意赅的一句:“妈,我爸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硬着头皮,点了发送。
原本以为这个点老妈还是在睡梦之中,谁知才显示信息送达,她就一个电话轰了过来。
薛菲一点接听,我的妈呀,耳膜差点没被震破:“你个小兔崽子!你嫌你妈日子过得太好太舒畅太巴适了是不是?哪有大清早起这样给人添晦气的?”
薛菲一边把手机拿远些,等老妈咆哮完了才贴到耳朵上:“是这样的啦,妈妈,毕竟当年我年纪小,总有些疑点的嘛。突然想起来就问问,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
王可嗨了一声:“也怪我,从来不和你提……那年吧,出事故的那天,他和另外一个工程师去勘察情况,不幸被埋在那个坍塌的矿洞下边。他同事活了,你爸却死了。”
薛菲心里冷笑一声,问:“那你有没有去认过遗体?”
电话那头陷入长久的沉默。
都以为老妈已经挂机了,她却突然又开口:“我去认过。第一眼,我不觉得那个是他。但是当时,”有点哽咽,“我怀疑是我伤心太过,不敢面对事实的缘故。但是后来越想,越觉得可疑。”
薛菲心头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