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口气。原路退回去,找到了一个楼梯口,她再也顾不了那么多,就当一个赌局,拖着酸软的腿下了楼梯。
三楼处于高层,好歹有些阳光,一楼四处昏暗,到处堆着一袋袋石灰和沙子。四周寂静无声,不知哪个方向隐隐约约传来水滴声。
“嘀嗒——嘀嗒——”
苏幕遮心急如焚,寂静比喧闹更可怕,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死神会什么时候在你身后举起镰刀。她目前就处于疑心疑鬼的状态,不得不在昏暗的环境里摸索着出口。地上全是灰尘,每次落脚,都有些灰尘被脚边的空气流动带到空中,苏幕遮一个不留意,吸入鼻中,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偌大的空间里,及时是小小的喷嚏声也被无限放大,在周围飘散着,尚有余音。
她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整件事都不对劲!为什么胡子哥没跟上来?以他的体力,追上自己完全不费事。为什么外面没有白萱他们?除非……陈修瑾来了!这就是为什么她明明弄出这么大的响声,都没人来找她的原因。苏幕遮浑身颤*抖着,一个劲儿地安慰自己,或许就是运气好呢?
当她终于找到出口时,远远地看着门口站着的几人,一切尘埃落定。苏幕遮终于明白,这个赌局从头到尾就注定了结局,在那些人看来不过是个无关大雅的小游戏。
“哟,我们的小白鼠终于来了啊,等了很久呢。”陈修瑾轻声说了句,话音在空荡的室内回荡着。
门口漫步走来的年轻人一身简单的运动服,手指勾着一次性口罩转圈,因背光模糊了的面容仿佛是黑暗里无端张开的血淋淋大口。苏幕遮步步后退,背后紧贴着墙,红着眼瞪着他们:“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陈修瑾嗤笑一声,满不在乎地说,“你以为你是谁?值得我对你费尽心思?不要太高估了自己!不过一张脸而已,如果我毁了它,或者割下来放在我的橱窗里,哼哼……”
“陈修瑾!”苏幕遮内心的恐惧在这黑暗的空间里被无限催大,面上却强忍着不露分毫。对这些变态而言,折磨人才符合他们的喜好,也唯有折磨对象露出被折磨的惨状时,他们才真正获得快感。
尖刻颤*抖的女声“呲呲”地刮着耳膜,陈修瑾突然消了音,这一声仿佛从遥远的世纪另一端传来,从时光深处挖出一口淌着鲜血的棺材,上面满是灰尘,唯有流动的血液红得刺眼。他一时间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中,他是谁?陈修瑾又是谁?
胡子哥瞧见他的神情不对,眼底流露出一丝担心,络腮胡动了动:“先生?陈先生?”
他是谁?陈修瑾是谁?陈修瑾蓦地张口大笑,像是听到某个笑话一样,笑声在几层楼里回荡着。他伸手摩挲着自己的脸,抬步往前,心里一声声叫嚣着,他是谁?他是陈修瑾!陈氏的总裁!高高在上的掌权人!
门边的汪大头似乎见惯了这种神经病场面,没出声,无聊地四处巡视。听到这个笑声,白萱腿一软,差点跪了下来,每次听到这个笑声,陈修瑾就会不正常!不!他从没有正常过!只是这样过后他会更加疯狂!上次他拿着烙铁在自己背上烙印,上上次他拿着小刀在身上刻名字……陈修瑾,已经算不上一个正常人了。
“咦?”汪大头眯眼看着远处开近的黑色车辆。
陈修瑾已经走到苏幕遮跟前,歪着头打量着面前这个女人,严肃的眼神恍若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在她身上开出无数道口子。苏幕遮只觉得全身汗毛直立,暴露在空气的皮肤起了鸡皮疙瘩。她咬着唇:“陈修瑾我跟你无仇无怨,你为什么三番两次针对我?如果你就此放了我,就当这是个误会,我们两不相干……”被他冰冷的手触及脸上,苏幕遮厌恶地偏头躲开。
“你,一个玩物而已!”陈修瑾冷声强调,伸手紧锢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摸着这张精致无双的脸,是的,不可复制的美丽,即使白萱做了那么多趟手术,依然没法复制。就像吹出来的七彩泡泡总是诱*惑着人们去戳破,完美同样如此,毁灭它才是它与生俱来最大的意义。
苏幕遮注意到他的眼神里毫无生气,看人不像看一条生命,更像是玩*偶,随意丢弃的玩*偶。背上一层毛汗,她紧紧咬牙,不让他发现自己在颤*抖。
“先生?”望着走近的陌生女人,汪大头正要上前,被胡子哥拦住。
陈修瑾回头,远远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收回手,退后一步,脸上染上一层兴味:“你来了,陈太太?怎么样?游戏还要继续吗?”
梁木双拧着眉头,好半天才认清了那边狼狈不堪的苏幕遮,稳步走过去,竭力装作镇定的样子:“呵,陈先生,我可记得今天来不是为了我们的事。”
陈修瑾蹙眉,眉眼间隐隐有些不满。他把额前垂着遮掩的头发一股脑儿往后抓了下,眼尾上挑,比平日里更添一分风*流:“我说这游戏再继续也没什么意思了,结局不是明摆着吗?这人我都抓来给你欣赏了,你还耍什么脾气?”
然而这话说得一点诚意都没有,梁木双一点都不信。要想从陈修瑾嘴里听到一句真话,比登天还难。这人天生的表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