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宁:“你辛苦建造的麻风岛,我们若是给你夷为平地……”
金鸩浑不在意:“重建就是,搬空之后不过是些建筑,我有钱有人,建起来极快。而且,也不怕实话告诉楚尚书,狡兔尚有三窟,我当然也不止一个麻风岛,还有几个备用的岛,早建好各项设施,随时可以启用,而你们的海军走不了这么远。”
楚修宁点头:“那你的生意?”
金鸩:“名声和资源才是第一位的,我在哪里,哪里就是麻风岛。”
楚修宁:“也是,再不济金老板还有南洋可退,你的产业多半在南洋。”
金鸩摇头:“产业可以遍天下,但我生为大梁人,死也会死在大梁……附近,绝不会去南洋。”
楚修宁再问:“那徐旻和陈七当如何?”
金鸩无所顾忌地道:“我们三人,一贯是我说了算。陈七退也行打也行,徐旻则坚持想打。他勾结上了东瀛极强势的三和藩,三和藩染谷家的少主如今就在岛上,跟着徐旻来的。徐旻野心勃勃,认为我们三家与倭军倭寇联手,四省联军将不堪一击,指不定趁此机会能将大梁东南几省占为己有,划地称王,更指不定可以杀了我,拿走我的生意。”
说到这,笑了一声,“所以我若选择与你们开战,得先收拾了他,不然还得防着他在我背后捅刀子。”
楚修宁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金鸩却不明白:“楚尚书来此究竟何意?”
楚修宁道:“我想请金老板放弃退避,联合徐旻陈七,竭尽所能与倭军倭寇勾结,与我们开战。”
金鸩皱起眉:“理由?”
虞康安哼笑:“好将你们这些叛国贼子无耻匪徒一网打尽。”
金鸩冷笑:“谁输谁赢不一定。”
楚修宁淡淡道:“一定的。”
金鸩弯唇:“莫说我们三方联手,再加三和藩与众多倭寇,即使我麻风岛一家与你们打,输赢都是未知之数。”
楚修宁微笑:“所以我说结果是一定的,因为金老板有能力左右战局。你暗中与我们互通消息,交战中咱们有输有赢,做出彼此都有细作的模样。我们保证只针对他们,不伤你麻风岛的人……”
金鸩不同意:“倭寇就算了,徐旻陈七不能碰,不然往后东南海的海盗更难管理。”
楚修宁自顾自:“等我们将他们全部剿灭,我需要将金老板逼至穷途末路,金老板便痛哭流涕的向圣上写一封归降书,向圣上说明你我之间存有私仇,你同意招安,但我非杀你不可,你愿奉上全部家产,买自己一条命,求圣上将我召回去。这封归降书,由虞总兵亲自递上去,同时,还有虞总兵弹劾我公报私仇的折子……”
虞康安紧紧皱眉。
金鸩更是摸不着北,不知楚修宁是不是个傻子,还是楚修宁将他当成个傻子。
楚修宁继续道:“圣上也不知金老板家底如何,金老板随意给个大数目就行了,不能让你太吃亏,我也让我女婿出钱凑一下。圣上虽是天下之主,却也是穷惯了的,未必多有见识……”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份名单,“随同财产,金老板还需告诉圣上,我们剿匪时之所以遇伏,是浙江鹿门卫指挥使路琼向你们通风报信。”
虞康安解释了句:“路指挥使是袁首辅的连襟。”
金鸩不动声色的看着楚修宁。
楚修宁继续道:“而这名单上的其他人,都是你曾贿赂过的,为你大开过方便之门。”
金鸩彻底懂了:“楚尚书是想借我之手,扳倒袁首辅?”
楚修宁“恩”一声。
“为满足你一己权欲,将毁坏东南海上我苦心维持了十几年的秩序,你认为我会答应?”金鸩觑一眼虞康安,“你究竟有什么把柄落他手里了?”
虞康安坐正身体:“阿鸩,楚尚书坐上首辅之位后,他会推行改革,废除海禁,开放大梁的港口贸易,你就不必再死守着麻风岛,能上岸了。这对楚尚书,对我,对你,都是好事,对沿海百姓更是好事……”
金鸩冷硬的打断他:“我问你有什么把柄落他手里了!”
虞康安哑了哑。
“政客的话能信?敢信?没吃够亏还是怎么着?”金鸩瞥他过后,再度看向楚修宁,“尚书大人,我说过我不怕你的要挟,你若将我逼急了,我也有你的把柄,碍着那两个孩子,别逼我。”
“我怀抱诚意而来,岂会要挟金老板。”楚修宁波澜不惊,“不知金老板要怎样才肯信我?”
“赌注太大,请恕金某人输不起。”金鸩摆明了态度。
楚修宁正要说话时,几乎被三人遗忘了的寇凛忽然醒来:“等等!”
三人齐齐朝他望过去。
寇凛发着癔症看向楚修宁:“爹,您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真将楚修宁给问住了:“我说了许多话,你指的哪一句?”
寇凛昏沉沉中就只记得这一句,正是这句话令他清醒过来:“您说让我出钱凑一下?出什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