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乱虽平,但皇帝不过是个好文弄墨的书生!只要打赢此战,将郎怀这批将领折在安西,我土蕃只需五万大军,就能长驱直入!中原江山,就会成为我土蕃牧牛羊的绝好草场!我们的子孙,将永远都是太阳的子民,享受这时间最美的繁华,穿最好的绫罗绸缎,享用最好的玉盘珍馐,再也不用如你我一般,受尽高寒苦楚!”
丛苍澜瑚憧憬之后,又蛊惑道:“届时,裂土分王,在座的都会是我圣城的诸王!”
他见诸人神色各异,变幻不定,又忽而转变话锋,厉声斥道:“胡菲丝尔!你阵前扰乱军心,妄言逃命!其罪当诛!”
胡菲丝尔老谋深算,当即就知丛苍澜瑚要害他性命。他话也不说就要往外逃,早得了丛苍澜瑚眼色的花不喇抽刀直捅,血溅三尺,要了这员虎将的性命。
丛苍澜瑚走到胡菲丝尔的尸首旁,厌恶地弯腰取回他的军符,随手拿袖口擦去血污。
“若再有言退者,这就是他们的下场。”
诸将领噤若寒蝉,互相看了眼,对于死亡的畏惧和财富的崇拜,终究让他们一起拜倒。
“尊赞普号令!”
丛苍澜瑚站起身来,神色渐渐恢复如常,他负手走出大门,冷笑道:“花不喇,你去替我办件事。”
于各军扎营处巡完,郎怀和陶钧一前一后回到中军。
韦斯从内迎上来道:“大将军,土蕃有使者前来求见。”
郎怀眉毛一挑,和陶钧道:“方才我正想着丛苍澜瑚,没想到他倒和我心有灵犀呐。”话音未落,她从马背上跃下,问道:“来的是谁?”
“疏勒城守将花不喇和两个亲兵,态度倨傲得紧。”韦斯接过郎怀卸下的披风,道:“末将请到帐中,见探不出什么来,干脆给晾着了。”
郎怀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们去备些酒水,过两刻送来。对了,兕子呢?怎么没见她。”
“回将军,姑娘带着兰姑娘出去,说傍晚回来。”韦斯恭恭敬敬道:“应该是去诸国营。”
说话间,已然走到大帐外,韦斯退下,亲兵打起帘子,郎怀露出笑容朗声道:“上次战场一别,没料到这么快便见面了。花不喇将军好身手,本将佩服!”她精通土蕃语言,花不喇听出她赞叹的话是发自肺腑,花不喇听得赞美,倒淡了等待半晌的烦躁,也对郎怀的敌意少了些许。他起身拱手道:“沐公回马枪也深得精髓,花不喇许久未败,还想和沐公战场上叫阵的。”
郎怀没在意花不喇这挑衅的话,转到屏风后卸了轻甲,只穿着件月白江绸薄棉衣,腰间用革带扎起,挂了纯钧剑,缓步出来。
她在主座坐定,道:“两军交战,将军来此,有事便敞开了说罢,不必拐弯抹角。”
花不喇也正了颜色,端正站着右臂抵胸,弯腰行礼道:“本将奉赞普命,前来送信。赞普邀沐公疏勒城大乐门外二里一叙,届时赞普只带两名护卫,还请沐公赏脸光临。”
他的亲兵从怀里取出丛苍澜瑚的亲笔信递上,陶钧接过后,小心翼翼嗅了嗅,见毫无异常,才奉给郎怀。
郎怀拆开信封,里面用汉字所书,倒是一笔端正碑体。郎怀两眼看过,放在案上,笑道:“赞普有如此情调,本将自不会爽约。后日午时,本将带壶好酒,和赞普对酒当歌亦无不可!”
花不喇一愣,他端未料到郎怀会应得如此爽快,对郎怀狡诈的印象顿时改观。他如释重负般道:“有如沐公一般的对手,是我花不喇的福气。待回城后,我将请命随赞普出城。我土蕃也有好酒,请沐公一醉。”
郎怀洒然一笑,道:“现下便可请将军同饮!”她话音方落,韦斯在账外高声道:“大将军,酒菜准备好了,可否送入?”
美酒飘香,花不喇咽下口水,目光贪婪地在案上巡了一遍,才道:“沐公,末将公务在身,不得饮酒,请沐公海涵。”
“今天色不早,末将须回营复命在,这就告辞了。”
郎怀见他说得坚决,也不劝他,对韦斯道:“去取十斤,送花不喇将军出营!”
入了夜,明达从诸国营回来,脸带喜色,道:“听说今儿你调兵遣将,分了刀斧营和勇营合兵一处,在西边延远门屯军?”
郎怀才练罢剑器,明达怎肯放过她?披风未去,就拔出短剑扑了上去。二人边交手,郎怀边道:“丛苍澜瑚派了花不喇来送信,请我一聚。这人若真镇定下来,此战恐怕得个一两年功夫,咱们兵力只有八万,不能奇袭便得围城,得调军来。”
“也是,八万对八万,又没了黑火,死拼划不来嘛。”明达说话间反手一撩,逼得郎怀不得不仰头后退,明达不依不饶斜臂横劈,郎怀轻笑着单手撑地,格开她的短剑,左腿一拨,明达登时被扫倒,跌入郎怀怀里。
“你呢,进展如何?”郎怀亲了口明达额头,明达哼道:“你教我的剑招里分明没有这些嘛。”
郎怀扶着她起身,道:“剑招是死人是活的。夫子曰学以致用,你糊涂了?”
明达若有所思,忽而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