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不要命舨扑向中军。唐军只得收兵防守,让花不喇蒙莽侥幸逃走。
这五千土蕃骑兵见好就收,绝不深入唐军大营,解去了土蕃重骑覆灭的危机。丛苍澜瑚又亲自领兵出城,和唐军鏖战。郎怀得知消息,代替摔断胳膊的李进领固山营步卒列阵对敌。
斥候往来不绝,郎怀神色郑重,灌了一大口浓茶,耳听各方军情,不时低声说些什么。传令官往来如风,不断将她的指令发出,以调整整个战场的局面。
由一场突袭为开始,土蕃骑兵受挫逃出战局。而后丛苍澜瑚迅速抓住战机,几乎倾巢而出,和唐军于疏勒城南展开阵地战。双方兵力对等,郎怀根本无法分兵趁机进入各门紧闭的疏勒。
这才是丛苍澜瑚打的算盘,阵地对阵地,在骑兵疲乏的状态下,郎怀手中没怎么经过阵仗的步卒着实吃亏。
“报!土蕃蒙莽率重骑袭勇营,兵力八千!林将军正布阵意图围困蒙莽,但两时辰内无法来援!”
传令官话音方落,另一个斥候匆匆跑进来半跪道:“报大将军!林将军绕过土蕃阵地,率前锋营由延升门攻入疏勒!已被困城中!”
前一个林将军是勇营林达,后一个是前锋营林先。郎怀陡然变色,站起身喝问:“前锋营?困进去了多少?”
“近半数以上!都被林将军带去了!”这个斥候是诸国营的,汉话说得流利,很得重用。他面带苦涩,道:“前锋营副将杨梦梅屡次劝阻,林将军不听,认定此为破城良机,不肯错过。攻城之时杨副将觉察有异,缓了一步,才没把前锋营全都折损进去!杨副将请大将军速速拿主意,只怕……”他话没说完,又一个斥候闯进来。
“报大将军!丛苍澜瑚退入后军,土蕃有退兵的意图!”
郎怀揉着太阳穴,片刻后道:“传令林达,不必来援。要他拖住蒙莽三个时辰,绝不能让他们顺利回城。”
“命路将军摆莲花阵,不得放土蕃主力军退走。”
“固山营准备破城弩,攻击土蕃中军,随时接应林先。”
“发响箭三声,示警林先。”
传令官领命而去,郎怀看了眼帐外如血般的夕阳,道:“郡王殿下伤势如何?”
“殿下摔断了右臂,腹部被花不喇砍中,伤势不轻,但不致命。姑娘和兰君都陪着的,爷放心。”陶钧安慰道:“爷是怎么打算的?”
“林先太鲁莽,完全忘记现在不是当初,只顾眼前怎能成就大局!”郎怀恨道:“我本以为经过这大半年,他能冷静些。此次就算他逃得性命,军法在前,我也留情不得。”
陶钧心知林先和自家主子交情匪浅,也不好再劝。
郎怀伸手解开披风,道:“取我的重甲来。”
三声响箭声破苍穹,陷入疏勒的林先顾不得去计较损失几许,忙打马往大乐门突围。
城中处处陷阱,林先派出几批人探查,都如石沉大海,根本没人能回来。他已然知道这是专门针对自己设下的圈套,只能庆幸杨梦梅警醒,没把前锋营全部折进来。
“将军,大乐门不妥啊!”
“没见延升门铁桶一般?咱们这条命如今就算是折了!冲大乐门,出得去和中军一南一北,老子干他丛苍澜瑚的屁股!若出不去,能打多少是多少!这疏勒城迟早要破,郎怀能给咱们报仇!”林先已经杀红了眼,他揪住谏言参将的领口,眼睛直勾勾看着他,道:“如若有机会逃出去!能走多少是多少!不要恋战!老子回去也是军法处置,就拿命给你们殿后了!”
“林将军!”
“出发!”林先拴紧大刀,换了匹战马,将原先的马儿一刀割破脖颈,他哈哈大笑道:“与其留你在土蕃人中受辱,不如早点解脱!说不定,咱很快就碰面啦!”
前锋营诸人见他犹如罗煞厉鬼一般,倒是激发了死里求活的斗志。这些人要么是侥幸活下来的征西军旧部,要么是从龟兹一路打到于阗的新兵,此刻血气激发,一个个嗷嗷叫着,跟着林先发起冲锋。
城外虽立即变阵,但路老三还是没能拦截住丛苍澜瑚。此人当真了得,从大乐门出击,由安济门回城。两门之间足足二里,林先得了信后,又转而向东,以卵击石一般迎了上去,悍不畏死。
郎怀眼见丛苍澜瑚退回城中,心知再无办法,只能狠下心,道:“固山营骑兵压阵,退!”
“爷……”陶钧遥遥看了不远处的安济门。城内的厮杀声清晰可闻,哀嚎穿过厚重的城墙,让所有人都面露不甘。
“大将军,我愿请战!”路老三和林先私交亦深,他握紧手中陌刀,喝道:“大将军!不能耽搁了!”
“林先冒进,本将已尽力弥补。”郎怀目露寒光,瞪着路老三道:“你以为本将不想救他?”
“可……”道理路老三不是不知道,但就这般束手无策看着自己同胞被屠杀,又有几个能坐住?
郎怀战袍沾血,一个人纵马走到阵前,沉默不语。
蒙莽也突围而去,勇营战力毕竟较弱,拼尽全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