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不会鬼混的,都很少打架哦。不过你千年不管我一回,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的?”
我捏捏手指:“你说呢?”
俞子奇道:“我怎么知道。”
“刘枫派人带我来的。”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我盯着俞子,他垂下头,“哦。”
我没有喊“枫哥”,他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我的心情复杂:“姐明白了,这件事是真的。”
俞子仍然不说话。
我站起来把他抱在怀里:“俞子,姐错了,姐没有好好照顾你。你放心,以后绝对没有人会记得这件事,你仍然是你。如果你想出国,姐可以安排你去任何国家。”
俞子却摇头:“姐,你没错,这件事不用你管。”
我以为他排斥提起这件事:“俞子,你们不会再见面,他再也不会影响你!”
俞子抬起头,“不是这个原因。”他挣脱我的怀抱,将我轻轻按着坐下,蹲在我面前。
我心中有不良的预感,但看着他眼中坚毅的目光,也许他有自己的主意,不管是什么,我都会支持他。他已经过了十八岁,是个男子汉。
俞子说:“姐,我爱他。”
我依然保持着拉住他双手的姿势:“什么?”
“我爱他,我爱刘枫。”
我说:“你再说一遍。”
俞子看着我的眼睛,眉头舒展,眼神温柔:“姐,你别生气,说多少遍都是一样的,我爱他。”
我重重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俞子嘴角出了血,依然坚定地直视我。如果是以前的俞子,超级怕我打的俞子,怎么敢这样看我?
太阳穴突突跳着疼,我跳起来劈头盖脸把俞子打了一顿。
“你疯了。”
打他的时候,我一直重复着这三个字。俞子不躲不避,他也想被我就此打死吧。我越打越灰心,最后整个人跪在地上,捶着他的胸膛。
“你这个臭小子,你这个臭小子,你要姐死吗,你说!”
说完这句话,一直沉默的俞子说了一句话。他说:“姐,对不起。”
我心中难过,怒吼他:
“你不是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你自己!”
俞子苦笑:“也许吧。”
我再次高高举起手,俞子不闪不躲。
我“啪”的一下扇了自己一耳光。
俞子愣住,慌忙抓住我的手:“姐!”
我看着他:“俞子,你不能。”
脸上的疼痛如同涟漪一般荡漾开来,原来真的很痛。灼热的,麻木的,触及我的心尖。
“爱”这个字,容易产生一种无力感。多么简单,一张口就可以说。可是说出来,嘴唇自动分开,一半别离另一半。如果爱隐藏着别离,那么会有多少人轻易说出爱这个字呢?坠入爱河的人,会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脱离自己吗了?
也许吧。
我愤而离开俞子的房子。已经是清晨,路上行人渐渐多起来。出去才发现,南明的车子还在。他开过来,什么也没说。我上了车,让他送我回家。复杂的心情在长久的行驶时间里,变得寂寞。
站在家门口,我习惯性伸手在衣兜里掏了掏。两秒钟后,我用脚踹了一下门,转身飞奔下楼。我边跑边将身上的假发装饰品扯下来,随手扔到垃圾桶里。清晨的风呼啸着从我耳边飞过,撩起我的长发,缠绕着我的脸。轻快的感觉袭上来,也许我能飞。呼进去的是冷冽的空气,吐出的却是灼热的想念。目光中那个巷口越来越近,终于,我进入里面。
气喘吁吁站在小石安的家门口,我简直无法呼吸。我迫不及待要见她,要抱住她,听她叫我的名字。无论何时,她都会治愈我不可救药的身躯与灵魂。她不需要做什么,就能轻易让我安静。在离开她的这些天,为了什么我才能坚持下来?就是为了能再见她一面。
我背靠在门上,灼热的气息形成团团白雾。目光越过重重房脊,一轮红红的冬日冉冉升起,渐渐的,白雾变成了薄薄的红雾,缓缓流动。雾气消散,太阳洒下金色的光芒,霎时落在屋脊上,落在巷子里,落在我的脸上。好温暖,好耀眼,原本焦急的心渐渐变得沉着而平静。我从来没有发现,原来冬日这么美。
门“吱呀”一声打开,我转过身,看见那张清新的脸。阳光通过我的身侧照射在她的脸上,温柔的,和暖的。
“嗨,小石安。”
我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她呆呆的看着我,仿佛不认识我。幽黑的瞳仁在阳光下依然如此清澈,晶莹美丽不似人间凡人。长眉婉转,如我初见。
她丢掉手上的东西,扑上来抱住我的腰,“千。”
抱得很紧,仿佛怕我消失了一般,要与我融为一体。我吻吻她的头发,把她抱得更紧。近乎窒息的充实感,可遇不可求。
那天我们拥抱了很久,久到能清晰感觉到背后的阳光,越来越温暖,由内而外,将我们整个儿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