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江边凉意甚浓,阮芩提着本就不多的行李缓缓地走着。她明白林菲菲一定是遇到很大的困难了,不然没必要连张妈也一起遣走,那个张妈不是跟了她很多年吗?但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她做出这种决定的呢?阮芩百思不得其解。
阮芩停下脚步,望着黑漆漆的江水,感叹造化弄人。本来以为今生跟林菲菲已经没有交集,却又莫名其妙建立起了千丝万缕的关系。林菲菲能够在她危难的时候伸出援手,阮芩又如何能对林菲菲的困难置之不理?
然而林菲菲硬是不肯说,阮芩想帮也帮不上忙。
再想想任务,如果不是跟林菲菲在一起,她还可以通过什么途径堂而皇之地接近宋佩声呢?但如果要她放弃任务,向组织请求改派其他同志,阮芩又做不到。这些年来,还没有一个任务阮芩中途放弃的。
阮芩长叹了一声,只觉得脑子里乱乱的,理不清头绪。
“这就把你难到了?”背后传来秦指挥的声音。
阮芩转头看着他,问:“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那你一定知道林菲菲让我们离开的原因了?”
“我只是知道你被她辞退了而已,从她家路过的时候恰好看见你们提着行李出来。你不是说没有问题的吗?”
阮芩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的。”
“总之这是你的任务,你一定要完成。”
阮芩皱着眉头反问道:“到了这个境地你要我怎么继续?但是你放心,我会想别的办法完成任务的。”
“不如我给你指一条明路?”
“什么?”
秦指挥慢条斯理地说:“告诉林菲菲你的真实身份,我相信她一定会让你回到她身边的。”说完,秦指挥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不行,我已经差点连累她被日本人抓走了。从前谢指挥对我们说过,做任务的时候不可以连累无辜百姓。”
秦指挥笑道:“但我记得谢指挥也说过,为了完成任务,要不惜一切代价。”
“总之是不可以。”阮芩倔强地说。
秦指挥摆了摆手,道:“随你,我只是给你指一条明路而已,到底怎么去完成任务还要你自己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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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芩知道秦指挥不会平白无故找她,于是问道:“是不是有新的任务了?”
“没错。我们接到情报,日军新派一名名叫安藤原也的军官来接任日军在上海及周围的活动总指挥。”
“要我杀了他?”
“对,但这并不是容易的事,安藤原也还没有正式露面,就算露面也一定带着一群卫兵层层包围。据说此人曾是军校高材生,精通战略战术,枪法也十分精准,想刺杀他很困难。但他的到来恐怕会给我们造成很大的危机,因为据说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扫清埋藏在上海的各党派地下组织。”
“这个人当然是要杀的,只不过杀了他日本还会派别人来,我们杀得完吗?”
“如果日本军官来一个死一个,他们还敢来吗?况且刚一来就被刺杀了,日军必将士气大减。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找出安藤原也的下落,然后我们一起开个秘密会议制定刺杀方案。”
“就只有三天?”
“对,这件事越快越好,你去宋佩声那里看看,或许会有收获。”
“说来说去你还是让我去找林菲菲了?”
秦指挥耸了耸肩,说:“我说过了,具体怎么做随你,你找林菲菲也好,找宋梓钰也罢,我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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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指挥这么一说倒提醒了阮芩,对,她还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宋梓钰。或许她可以让宋梓钰帮忙安排她去宋家帮佣?虽然这样有可能引起宋佩声更深的怀疑,但也是可以尝试的,毕竟宋佩声知道她教了他女儿那么久做首饰,宋梓钰出于同情收留她也算是顺理成章。
“我会尽力的。”阮芩点头答应。
“好了,我也该走了,有重要的事情我会亲自跟你说的。”
阮芩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秦指挥踱着四方步大摇大摆地走开了,就像一个酒足饭饱在外面散步的小商人。阮芩看着他的背影心想,难怪秦指挥可以隐藏得这么好,他与一个革命工作者应有的形象相差实在太远了,谁会怀疑到他头上呢?
阮芩摇了摇头,也走开了,现在只有租的那间小屋可以呆了。
这一夜阮芩几乎没有睡着,一会儿想任务的事,一会儿又想林菲菲怎么样了,翻来覆去不知不觉就到了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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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芩来到宋佩声家的门口。
其实阮芩已经来过很多次了,那些家丁也基本都见过她,可每次还都循例问:“你找谁?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