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婚事办得极为简单,所请宾客也不过就是瑶琴、陆白霜、夏枯草、秋飞蓬以及药王陆苍术,独活老人还在东海采药,也不知什么时候归来了。
陆苍术为人极其保守,然而他既然接受了瑶琴,又听了陆白霜红口白牙一顿瞎扯,说什么喜欢同性之人不能勉强与男人成婚,否则后代也容易得此倾向,不信你看李月白喜欢的也是女人吧。因此李月白执意要跟舒展一起,他这个做外公和同门长辈的,也只好认了,偷偷过来喝一杯敬茶。
夜里,明月当空,月白如江水。
屋内,舒展怎么也不肯拜堂。李月白哄着她,“是不是这草庐做新房太简陋了点,拜完堂我这就去城里买座大宅子好么。”舒展摇头,“这里很好,我很喜欢。”
“我的大小姐,你先换衣服好不好。”
“不行。”舒展盯着李月白一身新郎官的衣服,要盯出一个洞来。
“莫非,你不肯嫁我?”
舒展继续摇头,“不肯,”又道,“除非,你也嫁我才行。”
瑶琴还未进门,笑声已经到了,“我就说嘛,这丫头的心气高着呢。”转身让白薇托了两件嫁衣过来,“我和你陆师叔替你和月儿各做了一件嫁衣,来,换上试试。”舒展冲李月白一吐舌,欢喜地去换衣服了,两人俱是凤冠霞帔,彼此相望一眼,不禁把对方的脸庞及这火红的颜色,通通映到心里去了。
上好的缎子,严密的针脚,一穿在身上便知瑶琴花了不少心思在上面,舒展和李月白被瑶琴左右一个搂住,眉开眼笑。瑶琴打趣舒展,“一会儿你得敬我茶了,都这时候了,你还不叫我一声娘?”舒展脸一下红了,偷瞄一眼李月白,见她也正含笑瞧着自己,脸上更红了,低头小声喊了一声娘。
瑶琴偏要作弄她,“什么?”
舒展看陆白霜也进来了,冲瑶琴甜甜喊一声,“大娘!”又冲陆白霜喊一声,“二娘!”陆白霜脸都黑了,“我怎么就是二娘了,我……”然后她被瑶琴拽走了。舒展还是很有眼力的,先攻下她们家更厉害的那位。爱情里,高手通常都不是武功最高的那个。
拜完天地高堂,敬完茶,瑶琴将若言放到舒展手里,“这琴认主,既然选中你为她的新主人,便是上天有缘。我心中最放不下的,便是月儿和这张琴了,今后都托与你保管,我相信,你能更好照顾她们。”舒展心里一甜,满脸笑容地接了过来。李月白握住她的手,“我也会好好照顾阿展的。”
药王咳嗽一声,“你们俩个女娃子,我看夫妇相处之道也不适合你们,你们就别分得那么清楚,谁要照顾谁了,世道艰难,你们俩个人互相扶持吧。”说罢把自己珍藏多年的药经一并给了李月白去研习。
夏枯草抹了一把眼泪,也不知道眼泪有没有,“没想到你比师父我还先成婚啊,别误会,我就是感慨感慨。你要记得多来药王山看看我们啊知道么!你不在师父身边,没人给我弹琴,师父寂寞得很呐。”秋飞蓬倒是不怎么说话,自顾自坐在一旁看着他师哥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心里想着莫非他是在嫉妒小师侄成婚,自己要不要也给他操办一个,一会儿又觉得太麻烦还是算了。
舒展想起当年秋飞蓬诳自己银子的事来,脸上挂着十分体贴的笑容,“师父啊,我也不舍得您。所以呀,我专门为您准备了一件大礼,师父以后可就不寂寞了。”
“大礼,什么大礼?”夏枯草问。秋飞蓬皱眉,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我已经送到药王山上去啦,保证师父每天都可以享受到美妙的乐曲。”
几人在草庐小住了几日,便各自回去了。瑶琴和陆白霜回到新建的百花谷,药王、夏枯草和秋飞蓬回了药王山,山上早有□□个相貌俊美细皮嫩肉的男子在候着了,说是舒小姐派过来伺候的,能挖草药,能飞檐走壁,能洗衣做饭,能弹琴奏曲,药王见他们使唤起来颇为顺手,就将他们都留下了。秋飞蓬每日防他们跟防狼似的,生怕他师哥被人惦记了去,舒展听说后,大笑不止,总算是出了一口气。
番外
南山脚下。
今日来看病的人少,李月白早早去厨房炖汤。前儿个她替张阿财的娘看好了病,他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李月白也就随便收了几个铜板意思一下。这阿财的娘祖上据说曾经给皇宫里做过帮厨,她心里过意不去,送了她几张做肉汤的老方子。李月白也就收了,阿展素日最爱喝肉汤呢。
她在草庐后厨,一点一点的耐心准备材料,切片,又生了火,在一旁添柴小火煨着。她做得很专注,因为专注,所以并不觉得这么多年山里的日子琐碎或者平淡,反而能常常带着一种愉悦感。
陆白霜进来的时候,舒展正坐在草庐前的小亭子内调琴。这个小亭子还是她成亲前建的,如今都掉色了,看来得找个工匠重新刷上一刷。舒展见到陆白霜一人过来,在她身后看一看,瑶琴确实没有来,她暗自奇怪,这两人平日里秤不离砣恨不得天天粘着才好,这会儿,莫非是生了争端了?
陆白霜先是熟门熟路去草庐里搬了一壶李月白自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