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一皱,果然这时候门口出现了一个人的靴尖,然后跌跌撞撞闯入一个人来。江虞下意识往身边一瞄,但饶音绝早已经离开了。江虞暗自松口气,见到门口那人胸前插着一只箭头,脸色一变起身扶住他问,“仓舒,你受伤了?”
曹冲按住她的手臂道,“形式危殆,你怎么还不走?”
江虞看着他胸前的箭道,“我帮你j□j。”
“不成,”曹冲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这一箭甚为霸道,直冲心脉,若是强行拔出我就会立毙当场。”
江虞一抿唇角镇定道,“你快上岸,寻找军医就可以挽回性命。”
曹冲眉头一舒道,“虞儿,你还是关心我的。”
江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曹冲拉住她的手道,“你随我一起去,父亲已经往北逃离,我们也是时候该走了。”他刚要拉着江虞往外跑,但身后的人却像是扎在了地上一般没有动弹。曹冲诧异地回过头,但那诧异只是瞬间闪过,对上江虞的眼睛的时候,他的眼里掠过一丝痛楚,闷声道,“你根本没有打算离开,你打算葬身于此?”
江虞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抽回手。
“为什么?”曹冲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背靠在了墙上喘气,胸口一起一伏,受伤的地方慢慢地渗透出一些血迹。他连声为了好几个为什么,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似笑非笑地看着那瓷瓶道,“我知道你偷偷见过孙策。”
江虞瞳孔蓦然放大,“你知道我见过他,为何还......”为何还要继续维护我,甚至听从了我的建议,间接造成了曹军的大败?
“人就是这么奇怪,就算是亲眼见到了事实,但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相信自己的一厢情愿。”曹冲苦笑道,“即使那日我发现了你的所作所为,即使有很多蛛丝马迹,但我还是很奇怪地选择区相信你的虚情假意,也替你向父亲提出建议,希望你是真的归顺我们......”曹冲说道这里,略微哽塞,眼眶也有些红了,他忽然将那瓶子用力一掷在地,但听咔嚓清脆一响,瓶内一股青烟冒出,一个人形的魂魄就像是烟雾一般借着东风飘到了外边。
“这下你满意了?”曹冲的眼里泪水泛滥成灾,江虞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子这样伤心难过,心中也隐隐地被触动了,“仓舒,现在还来得及你快走吧。”
曹冲却笑着道,“逃,我可以往哪里逃?父亲那边我已经无脸见人了,天下之大,我再也没有了安身之处。”
“仓舒!”另外一个女生突兀地闯入,一道红影闪了进来,先看见了正对面的江虞,后来才看见了曹冲。甄儿一身的血红,手里拿着血刃瞪着江虞就要砍杀,刚举起剑的时候,手腕一紧却被身后之人拉住,“你怎么还在维护她,是她,都是她!”甄儿怒不可遏,“你知不知道,我才从江东逃回来,我......”
曹冲不松手,截口道,“甄儿,我们走。”
“可是——”
“走!”曹冲霸道地抓住她的手,强行将她往外拽。甄儿临走的时候回头充满怨毒地看了江虞一眼,那眼神里的愤恨、嫉妒、怨毒深深地留在了江虞此后的记忆里,在漫长而又无边无际的时空非但没有被遗忘,反而越发清晰了起来。
“嗖——”利箭破空之声再次从耳边袭来,这一次箭头堪堪擦过了甄儿的脸颊,在她脸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红色伤疤。甄儿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正好遇到了这一个人,便立即转身与那人对峙起来,举剑指着问,“你是何人,我不杀无名匹夫!”
那人腰杆挺直,胡须颤动中气十足道,“吾乃黄盖黄公覆是也!”
“噗.....”白烨喉头一涩,瞬间弯腰跪地,往地上吐出一大口暗红色的血。万俟尘一惊,急忙往前扶住了她,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这样休息了一会儿,白烨的脸色没有丝毫好转,反而越发惨淡了。万俟尘扶正她让她盘膝坐在地上,自己运气想要替她疏通血脉,却不想到了一处关口似乎有道墙在堵着,他纵然血气充盈但也冲不开那堵死墙,于是万俟的脸色也越来越暗沉下去了。
山下长江上已是惨状遍布,火光冲天,孙刘联军几乎大获全胜,余下的便看刘备如何追击曹操,若是能将曹孟德一举擒拿那么日后天下之局势怕又要大变。
诸葛亮摇着羽扇走了过来,他看不见万俟于是只问着白烨道,“白姑娘,大事已成,孔明这就要退走了。孔明再问姑娘一次,姑娘可愿意随我投奔主公?姑娘若是愿意,孔明愿尽力保全姑娘。”
白烨勉力道,“多谢先生好意,恕白烨不能从命。”
诸葛亮又道,“姑娘一身好本领,何故要白白浪费呢?虽然我们不比曹操兵强马壮,甚至不比江东富庶,但我家主公励精图治心怀大志,相信在将来一定能够取得一席之地。姑娘若跟随我们,必将前途无量。而且姑娘如今伤势危重,随我们回去休养是最好不过的了,若姑娘不嫌弃,孔明也懂得一些诊疗之方,必定会为姑娘鞠躬尽瘁。”
白烨笑了笑问,“诸葛先生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和于吉的关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