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的极其简易又一应俱全,应该是某个客栈的客房。八仙桌的雕饰是五蝠围桃,梳妆台离得有些远看不清,大致上应该是仙鹤牡丹。
布置与纹饰都和大昱习俗相同,看来自己还不至于睡了一觉就到了北旬境内。低下头想了想之前的记忆,似乎是晕倒在树林里,依照当时情况自己风寒高热,又连夜劳累才会晕厥。
看样子是被什么人救起,脑袋没有之前昏昏沉沉,虽然身体还有些乏力,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搞清楚所处环境。
从床上下来走到窗边,推开窗子正好可以瞧见一轮朝阳从山峦峻岭后升起,由此推算自己少说睡了有大半日,窗户下面是客栈前的院子,不大的院子里已经停了好几辆马车,分别有两三队人正往上搬运着东西,看来是经过此处落脚的商队。
客栈不算大,齐渃身处二楼最北的屋子,算了一下,整个客栈最多不过二十来个客房,院子外不远就是几排平瓦砖房,正巧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叟,牵着一头老羊沿街叫卖羊奶。
看到一个农妇递过铜钱,老叟把还热腾腾新鲜挤出来的羊奶倒入她的碗中时,齐渃仿佛可以闻到那香浓醇厚的奶香,如果配上刚蒸的米糕,就再好不过。
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起来,抽了抽鼻子闻到淡淡香味像是包子的味道,难道是自己饿晕头产生了幻觉,齐渃自嘲的摇头,刚要转身就听到身后一个女子的声音,“看样子姑娘精神不错,也好,吃些东西,我们也要上路了。”
不知什么时候房门打开,门口站立了一个高挑的女子,头发用五彩绳带编织成好几根长辫,身上是一套红白色的外套,和齐渃身上穿的颇为相似,女子不见齐渃回答,眯起眼睛笑了笑,对门外招招手,店小二端着热气腾腾早点走进房里。
看来刚才不是自己饿晕头产生幻觉,当真是新鲜蒸出来的包子和一碗香润剔透的白粥。眼睛里满是警惕又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女子毫不介意的哈哈笑起来,对着齐渃道:“别怕,我可不是人贩子,那天你晕倒在树林里,正好被我们发现就带你来了,要是我真有什么歹念,也用不着等到现在了不是?”
被对方这么调侃,齐渃脸倏地红了个透,轻声道了谢。对方坐在桌前,扬了扬下巴示意齐渃赶紧用膳,遣走了小二,看齐渃还是有些拘谨的坐在对面,便自顾自的抓起一个包子,大口咬下去,塞了满嘴的包子口齿不清道:“看,没下毒,吃吧。”
小心翼翼拿起一个包子小口咬下,两天滴水未进的肠胃,在咬下第一口包子时,松软和外皮配上菜馅儿的清爽,让整个人食欲大开,两口两口吃下一整个,女子推了推桌上的清粥提醒道:“没人和你抢,慢些吃。”
略有羞赧的红着脸放慢咀嚼速度,最后吃下了三个包子一碗白粥,浑身暖洋洋的舒坦,女子见齐渃表情柔和不少,开始自我介绍起来。
“我叫苿苗,北旬阿如克斯人,做的丝绸生意,三月前到大昱江南地区进了好些上等的丝绸,又和吴州的几个铺子做了长期买卖,正好归途中遇到你,我们可是做正经生意的人,不是什么鸡鸣狗盗之辈,姑娘大可放心。”女子一口气说了许多,挑了挑眉毛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齐渃问,“我说了这么多,姑娘您也该说说自己吧。”
早知道对方一定会问自己来历,在心中整理了一下大概说辞,面色换做黯然道:“小女姓文单名若,感谢姑娘救命之恩,我乃大昱京城人士,此去西平郡投奔兄长,无奈半路遭遇贼匪与家人冲散,盘缠和行囊不慎遗落,若不是遇到姑娘出手相救,我只怕已命丧黄泉。”
“原来并非为夫家所迫啊。”苿苗自言自语的皱起眉,失落的神情让齐渃摸不着头脑,难道是自己刚才思寻的说辞,让她抓出了破绽。
察觉出自己表现有所欠妥,苿苗连忙换了笑容问道:“那么文姑娘之后有何打算?”
“继续前往西平郡。”齐渃回答道:“现下我无以为报,待到了长兄那边安顿下来,定会亲自登门道谢。”
不管这话是真心还是客套,都让苿苗不好意思的摆手拒绝起来,“哪的话,举手之劳,倒是文姑娘你一人前往西平郡,路途遥远地势险恶,越往北贼匪更为猖獗,只怕非易事,不知你想过对策?”
这么一问的确让齐渃一时半会答不上来,不说她身无分文,就是她没有半点拳脚功夫,一人独闯戈壁沙漠,就算万幸没有遇到贼匪也指不定成了豺狼野豹腹中之物。
“不如文姑娘就随行同我们一块上路吧。”看出齐渃的困惑,苿苗大方的邀同,“我们商队正好是回北旬,虽然不经过西平郡,不过倒是可以将你在附近放下,到时你只需租辆马车,不消四五日便可抵达,总比你一人长途跋涉来的方便。”
“怎么好意思再劳烦苿苗姑娘。”对方的提议确实诱惑人,但自己身份特殊容易迎来祸端,怎可坏了别人的好心,“你们有要事在身,还是在此道别吧。”
“有什么劳烦的,既然相遇便是缘,你现在有难在身,我岂能坐视不理。”苿苗落落大方的笑起来,“说来不怕文姑娘笑话,前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