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的是怎么先澹王府一步,将飞星术弄到手。
他顿了一顿,方才道:“我已侍奉公子入道门十五载了。”当年他也不过是闻人羽现在这个年纪。
闻人羽点点头:“你既心不在道,待回紫微宫,你便还回国公府去罢。”
朱长文大惊,他心中确没有把自己当道士,还拿自己当国公府的人,这些年来事事都通报国公府,因守着闻人羽,在国公府也是极为得脸的,突然被小公子打回府去,岂不被人耻笑。
闻人羽接着又道:“不独是你,那些人也一并回府去罢,是我疏忽,你们一直叫我公子,不仅不拿自己当道门中人看,也不拿我当道门中人看。”
朱长文还待再说,闻人羽已经拂袖离开。
他皱皱眉头,出门在外也没断了给国公府的信函,这件事又要怎么汇报,好不容易在紫微宫里经营了十数年,一个不剩全退回府,老国公还不大发雷霆。
朱长文面色凝重,去找另外两位一同商议。
闻人羽找到谢玄,对谢玄道:“谢兄,方才是朱长文自作主张,并非是我授意。”
谢玄斜他一眼,心气顺了,拍拍闻人羽的肩:“知道了,你这个人除了脸冷点,但还算可以相交。”
闻人羽见他立时放下,并不介怀,感慨一声:“谢兄胸怀洒落,是我不及。”
洒不洒落谢玄自己也不知,但他扬眉一笑,将手背在身后,夜雾消散,月色如水,照在二人行进的石道上。
谢玄瞥了闻人羽一眼,他方才说的是真心话,换个身份,闻人羽确实是个可以相交的人。
马车驶到驿站,谢玄背着小小进屋,曲正很快差人送来汤食,侍女说道:“谢公子和桑姑娘奔波一夜必然饿了,曲大人吩咐我送来的。”
掀开食盒一看,是鸡汤米粉,厚厚一层油花盖在汤上,还有四五碟佐餐小菜,虽不奢靡,但一看就能暖胃暖身。
谢玄接过道谢,又问道:“玉虚真人处有没有?”
“谢公子放心,早已经派人送去了,玉虚真人那儿是两壶好酒,一只烧鸡。”侍女说完抿笑退出。
谢玄与小小分食鸡汤,一碗热汤粉下去,浑身冒汗,谢玄一抹额头:“你睡罢,我去会会那个呼延图。”
小小咬了咬嘴唇:“师兄,就让我这毒再多留几日罢。”她将闻人羽说的话告诉谢玄,“只要咱们能进紫微宫,就能找到师父,洗刷冤情。”
谢玄大皱眉头:“不成,要找师父也不能拿你的身子玩笑,这毒若入经脉肺腑就再难根治了。”
他将双手叠在小小肩上,宽慰她道:“我已经想到法子进紫微宫了。”
小小眨眨眼睛:“什么办法?”
豆豆睡眼惺忪的抬起头来,它吃得太饱,一路睡回来的,闻见鸡汤香味也不为所动,这会儿打个哈欠,听谢玄说话。
谢玄勾唇笑了:“你先歇歇,等你休息好了,把那假羊皮做出来,咱们就拿这个叩开紫微宫的大门,我让紫微真人那个老头子,恭恭敬敬请咱们进门!”
朱长文和曲正想的都是飞星术,紫微真人连御风术都想学,岂会不想要飞星术?这就是打开紫微宫门的钥匙。
小小方才已经咬牙决定要为了师父忍耐毒发的苦楚,听见这个,弯眉笑了:“师兄真聪明。”
谢玄英眉飞扬,揉揉小小的头:“听聪明师兄的话,绝计不叫你多受苦。”
说完去了关押呼延图的屋子,毫不意外的在这儿碰见了朱长文,朱长文看见谢玄,微微一笑:“我来看看这四周的符咒阵法,不能叫他再跑了。”
谢玄扯着脸皮笑一笑:“朱师兄真是兢兢业业。”
朱长文是来探听飞星术的,他派人回湖边,把整条船拉到岸边,将船板船篷俱都拆下,也没有发现,疑心是谢玄骗了他们,他不想将飞星术交给紫微宫和国公府的任何一方。
谢玄口风极严,那便去探一探呼延图。
呼延图被五花大绑关在屋内,他四周都设下禁止,不许他使用道术。
朱长文一进去便道:“你想不想活命?”
呼延图懒洋洋抬起头来,从上到下扫一眼朱长文,勾唇一笑:“凭你也想要飞星术?”
朱长文脸色一僵,但也知道谢玄说的不是假话,飞星术果然还在呼延图手里。
既然被他看穿了意图,便开门见山:“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你献出飞星术,我便设法放你一条生路。”
呼延图哧笑一声:“原来紫微宫发这么多的道门缉书,是为了丰富珍藏,是不是捉着一个便要一样宝贝?”
朱长文不怕跟他说实话:“你被道门通缉,就是活了下来也如丧家之犬,交出飞星术,除了饶你一命之外,我还能替你谋一职位。”
听见“丧家之犬”四个字,呼延图脸色大变,绿眸中闪着凶光:“叫你主子作梦去罢。”
朱长文并不气馁,这一路上京,有的是时间,待断了他的骨头,他自然就将飞星术将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