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有些是商家的媳妇,都是他的血亲。
若是平时必要想办法将她们带走的,可小小还在等他,他伸手接过孩子,把孩子捆在背上。
看着地上的岳一崧,皱了皱眉头,不能把他留在这里,等他醒过来了,这些人也就活不成了。
谢玄指尖一动,岳一崧腾空而起,殿顶瓦片层层分开,谢玄抱着孩子就要走,走之前许诺这些妇人:“我会回来救你们的。”
老妇人到此时终于回神,问他道:“你是不是……是不是姓商?”
谢玄看了她一眼,微一颔首,凌空而去。
老妇跪倒在地,身后女儿儿媳簇拥着将她扶起,她一把抹掉眼泪,笑了起来:“老天有眼,不绝商家。”
谢玄带着孩子和岳一崧,回到方才那个院落。
前面闹声不绝,这里依旧安静,谢玄一进屋,就见那满面刀疤的女人,不知何时挣开了绳索,正坐在床沿。
他一剑挑去,那女人侧头微避,手上的茶差点儿翻倒在被子上。
谢玄这才看见床边摆着盆和毛巾,小小面颊发红,额头滚烫,女人是在替她擦汗。
他把岳一松的嘴堵上,扔在一边,又把孩子放在床上,伏身去看小小。
女人似乎有些吃惊谢玄出去一趟带了两个人回来,她低头看看孩子,见那孩子在谢玄怀里睡得极香,这会儿被搁在床上,鼻子一皱,眼看要哭。
女人赶紧把孩子抱起来,拍哄着他。
谢玄解开小小的衣衫,在她耳边轻声道:“不怕,师兄来了。”
小小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谢玄在她身边,含含浑浑说道:“不要……不要……报仇。”她烧得糊涂,却牢牢记得商云萝的话,谢玄若是报仇,因果承负他担不起。
谢玄还以为她在说师父的事,摸摸她的头:“你放心,师父的仇,咱们一起报!”
手刃仇人,方才痛快,最后一刀就留给小小。
谢玄把巾帕叠起来塞到小小口边:“你忍耐些,我替你拔针。”
小小张开嘴,一口中咬住巾帕,汗水打湿了发丝,一缕一缕贴在额上。
谢玄取出银刀和磁石,刀尖用火烧过,须得割开皮肉,见到针尖,才能吸出银针。
可他半晌都下不了手,这刀还不如割在自己身上。
小小闭眼等了片刻,睁开眼睛看他,迷迷糊糊间对他点了点头。
银刀割肉,血丝浸透胸前肌肤,似在冰雪间开了一朵红花,谢玄咬紧牙根,磁石稳稳吸住银针,快速拔出。
小小闷哼一声,疼得晕了过去。
紫微真人下手极重,这三根针有两根打进了骨头里,就算拔出针来,小小的左手一时也不能动弹。
银针扔进盆中,浸了一盆的血水。
虽伤了骨头,但没伤到筋脉,谢玄松了口气,上药包扎,让小小躺在被子里养精神,转身看向岳一崧。
目光扫来,岳一崧一动不动,谢玄一脚上去:“你都醒了,还装什么?”
岳一崧方才是怕商将军的鬼魂,知道是人,反而不怕了,他瞎了那只眼睛不住流着血,只能张着另一只眼睛盯着谢玄。
谢玄手掌一抬,岳一崧被扶了起来,他到这时也已经知道谢玄是谁了:“玉虚师伯就是这么教导徒弟为难本门师兄的?”
谢玄隔空一巴掌抽在他脸上:“我师父在哪儿?”
岳一崧狐疑道:“玉虚师伯云游天下,我怎么知道他在哪儿?”
心中又禁不住猜测,难道是师父与师伯又起了纷争?这小子是来找师伯的?
谢玄又是一巴掌,抽得屋中一声脆响,岳一崧嘴角鲜血涌出,半颗牙给谢玄打掉了。
不等岳一崧暴怒,谢玄便道:“卓一仁在哪儿?”
岳一崧恍然大悟,他一只眼睛已经瞎了,却尽力睁开,灼灼盯住谢玄:“你就是他带走的东西?”
他们追捕卓一仁时,并不知道他带走了什么,只以为抓到了他,就能给师父交差。
谁知师父见到卓一仁,并不欣喜,审讯他多日,脸上也一丝喜色都无。
等将商家人陆续抓进京城来,取血炼药,师父才透露口风,当年卓一仁带走的是圣上的药人。
十六年了,这个药人该长大了。
谢玄脸色大变,他侧目望了望他刚刚带回来的孩子,到得此时终于明白,他本该是药,师父当年做了跟他一样的事。
岳一崧方才还深觉受辱,此时看着谢玄的脸色哈哈大笑,“噗”一声,冲着他吐出一口血沫:“他死了。”
谢玄蹲在岳一崧身前,一动不动,血沫被弹回到岳一崧的脸上。
谢玄眉目半抬:“什么?”
岳一崧自知自己是活不了,这小子眼中凶光暗涌,干脆死前讨个痛快:“同门二十年,他不过是个仆役,什么也学不成,什么也学不会,就是个废物。”
可这个废物,摆了紫微宫一道,让紫微宫十六年来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