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肖烜冷眼看他,平静的:“人死之前,都会回光返照,丞相博学多才,应该略有耳闻才是。”
“不可能!不可能!”郁紫不接受,“皇上怎么可能死?!他不会的!你骗我!!”
“对了!你根本就不是映碧人!你是不是巴不得皇上出事,是不是?是不是?!”
“丞相,请你冷静些。”
“你叫我如何冷静!皇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人,而如今,他却要因那个人而命丧黄泉,你要我怎么冷静?!你要我怎么接受?!皇上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他应该有许多事都放不下!他甚至都没看到叶邵夕腹中的皇子出世,他怎么可能死!!”
不知是谁下了命令,这时,殿外已有侍官宫女拿着雪白的绫缎装点着回廊与各宫了,以免皇上突然驾崩,来不及挂上。而郁紫这厢正说话的时候,殿外,恰巧有一踩着梯子挂白绫的侍官,不小心踩了一个空,摔下地来,弄出很大动静。
郁紫闻声出来,看到眼前景象,勃然大怒:“谁让你们挂这些东西的!都摘下来!都摘下来!!”
众人反应不及,郁紫便跑出去,一个接连一个地摘下白绫,他的动作十分粗鲁,将白绫扔到地上后,他又怒斥众人。
“说!谁让你们挂这些东西的!!皇上不会死的!皇上不会死的!”
众人正要说话辩解,忽听一个好听的声音及时出现,阻止郁紫的怒气。
“郁丞相,要这些人挂白绫的,是我。你别为难他们。”
郁紫循声望去,不禁一怔,却也拿他没办法。
“静祥王爷……”
宁景辰今年二十有余,已脱去稚气,不如五年前那般无忧无虑,他眼里眉间,始终夹杂着一分倦态和疲惫,很有些看破红尘的味道。
殊不知,五年前,煜映大战之后,宁景辰因痛失所爱,留了一封信给宁紫玉,便独自离去了。宁紫玉派人去查,才知道他在柳州清道寺中带发修行,终日与篆香佛灯为伴,倒也是活得安稳平和,没有艰辛。
那之后,宁紫玉登基为帝,便赐宁景辰静祥王的封号,愿他一生都沉静祥和,不再路途忐忑。
五年以来,宁景辰退居自己的佛堂天地,不再理红尘世事,与映碧皇室割断了一切联系。
谁想,前些日,宁紫玉重伤昏迷,朝中便有人向清道寺去信一封,将这位静祥王请下山头,主持大局。
本来没有人对此抱有希望,毕竟宁景辰幽居佛堂数年,一直避不见客,有时,就算宁紫玉想上山探望一下他,也被拒之门外。毕竟,当年,静祥王的心爱之人李忆,因两国征战而死,其中,宁紫玉更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怕是宁景辰做梦都不会忘记,五年之前,宁紫玉疯狂屠杀煜羡军队,而身属煜羡大军一员的李忆,独自面对全军覆没的大军,深感愧疚,不日,便自杀身亡了。他兄弟二人,因为身在皇室,之间情感并不深厚,所以当年,在宁景辰将映碧皇室的联系隔断之后,宁紫玉并没说什么。
却不想,今日再见,兄弟二人,就快要阴阳两隔。
想来,这也是宁景辰下山的原因。
“王爷……皇上他……还没死……”
“本王知道。”宁景辰的语气温和的,“丞相,你我都该看清楚,不能意气用事,皇兄他,分明是残灯之象,回天乏术。”
“王爷!他是你的皇兄!”
“皇兄若是死了,宁景辰在这世上也无任何牵挂,自此之后,便可剃度出家,再不管红尘世事了。”
宁景辰的语气,淡漠的。
郁紫气得身子都在发抖,却又毫无办法。
“你若不愿挂这白绫,那便不挂吧。”
宁景辰说罢,转身走了,低低叹了一声,也不再管郁紫,似乎也不能理解他的执着。
郁紫立即命人将宫内所有悬挂起的白绫摘下,除此之外,他还下了命令,让京内所有布坊将御用的白绫都烧了,包括宫里,他真是怕,怕有一天,这些东西还会挂起。
之后,郁紫回到殿内,听见宁紫玉即便在昏迷之时,也总是痴痴地叫着那个人的名字不知停下。
而他的一手垂在床侧,指间,仍紧握着肖烜的黑色断袖。
夜晚,郁紫当即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他快马加鞭,乔装改扮,花了一日一夜,跑死了五匹千里良驹,赶到叶邵夕应该所在的地方。他要见一见他。
映碧南疆,从焉关下,青阳镇,起义兵军营。
夜深了,许多军帐中的灯都已经灭了,却有一处,一直朦胧地亮着,烛火摇摇,照射着帐中两个人的身影,映在大帐之上。
叶邵夕与江棠投奔纳兰迟诺的起义军已有八日了,这八日以来,纳兰迟诺日日都会来看他,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体贴入微。
前线战事紧张,纳兰王爷也是跟着日日繁忙,所以每一日,只有夜半时分才能前来探望一眼,为他操持所有,然而即便这样,叶邵夕已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