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下我军处于关内,如何在此高地上布防骑兵?”刘子安不明,那老将司马染亦不明。
世人不知宁紫玉有军事作战之才,只知他少时随先皇出征,磨练甚多,但并不曾做过一军主将,这多少让人有些担心。就算五年之前的煜映之战,外人看来,也是因名将陈青率领才险险得胜,与宁紫玉并未有多大关系。
而许多人亦不知,映碧皇室之学,一向以富国强民,和睦邻邦的驭国之术为主政之本,然则,将帅兵勇之见,兵之上流耳。上兵伐谋强国之信,在映碧皇室,更是不能荒废的主业。
自古以来,贤君与明君的不同之处,贤君遵礼以安民,明君拓土以强国,先王后圣,而映碧皇室一向将自己的子孙以“明君”培养,征伐天下,拓土以强国,国强则民安。因此,宁紫玉提兵战阵之阅历虽比不得在场几位将军丰富,但兵勇之学,将帅之道,却已是参悟通透,举一而三反,闻一能知十,穷理之熟,融会贯通,令人钦佩。
而在场人中,怕是没有一人在这一点能及得上他。
就是早年因“丹水一战”而一战成名的名将陈青,其实,也是在宁紫玉状似无心的一句点拨之下,一战便斩敌军首级八万有余,一夜之间的强名扬万里,大获全胜。
听闻刘子安之言,宁紫玉沉眉,望着眼前的沙丘图思索半晌,忽然拿起手边的一只小旗,插在敌军后方的高地上。
“刘子安,你在峰阳关守关已久,可知峰阳关地下,能否挖通地道?”
刘子安听罢,眼前一亮:“皇上的意思是?”
宁紫玉对敌军的攻城谋略推测道:“峰阳关易守难攻,说的便是它东西两面环山的地势之险。与其他孤城不同,敌军无法绕过高山险阻从此关的后面攻击,因此,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从正面硬攻。”
“如此,我军便可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敌军从下面攻击之时,要拼尽全力死守,一定要做出一副誓与峰阳关共存亡的势头,而暗中,则派出几队士兵挖出数条地道,通向敌军后方!”
“皇上妙计!”不仅刘子安,就连一旁身经百战的老将司马染,听到此计,也是眼前一亮。
“可是骑马所用的战马该怎么办?想要挖出能令战马也通过的地道要花上月余……”
“不必。”宁紫玉出言阻止,“据朕所知,峰阳关外的咸亦城,马市众多,其中不乏有向军队直输战马的商贩,挖通密道后,夜里,派几个士兵去周围一下,幸好,这峰阳关外,左右两侧是大片深山密林,想来事先藏上几万匹战马,也是轻松之举。”
“待他日,敌军集中全力从正面攻城,后方定会松懈不堪,我军骑兵再到那时一举冲杀而下,打他们一个防不胜防!”宁紫玉一个手刀劈下,迅速斩落沙丘图上标注敌军位置的小旗,听得周围众人都跟着眼前一亮,精神一振。
“妙计!!”这下,不光是老将司马染,守城之将刘子安,就是那随宁紫玉出征的洛湅大将许以暝亦是眼前一亮,忍不住夸赞道。
映碧身洛湅借兵五万,洛湅皇帝不是傻子,自然不会白白将这些兵送了去,因此,便派了洛湅的上将军许以暝跟随,与宁紫玉协同作战。
“另外。”面对许以暝的赞叹,宁紫玉却是十分冷淡地瞥去一眼,便转身吩咐刘子安与司马染道,“朕听闻苗疆毒军善用毒,能够驱使毒蛇,这一次,朕来之前,特意从无须圣人肖烜那里求来避毒驱虫之药,让兵士们作战之前,撒在铠甲,与峰阳关城周,想来就算是那苗疆毒军,也再无用武之处!”
宁紫玉说罢,眼神一厉,冷冷一笑。
众将看得身上一颤。
众人退出去之后,许以暝却不走,他道:“映碧皇上好计策,如此一来,想是那苗疆毒军,纳兰迟诺都不是皇上对手。”
宁紫玉案前一坐,展开战报,却连眼睛也不抬,问道:“特意留下来,朕不相信许将军只是来夸赞朕的。”
“皇上可知,我皇为何助皇上退敌?吾皇令卑职统帅之时,却不说缘由,卑职好奇,便只得求助于映碧皇帝为我解惑一二。”
“呵。”闻言,宁紫玉轻轻一笑,放下手中战报,抬起头来,道,“洛湅皇帝出兵之精要,只在关键两处。其一,助朕退敌,有利可图,一战,五万兵马,便可换取三百里的丹阳之地,此等好事,谁会不做?”
“其二,洛湅皇帝要维持天下均势。当今天下只有强弱之分,四强,映碧、煜羡、苗疆、洛湅。这四强之中,实力相当,差距不大,还未有一国明显的霸兵崛起,对其余各国构成足以灭国的灭顶之灾。如若洛湅皇帝依旧作壁上观,眼看着苗疆抑或煜羡瓜分映碧,他会担心这二国实力骤然暴涨,而本来实力就比其他三国弱小一些的洛湅,近几十年内,会不会遭受灭国之灾。”
许以暝听罢宁紫玉的分析骤然一惊,而后又恍然大悟,想不出眼前这个看似年纪轻轻的帝王,可以一语道破其中玄妙。然则仔细想想,其实如此也对。试想当初,也是宁紫玉主动提出要郁紫出使洛湅,想必他在做出此决定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