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所说都是真的,那他岂不是早已错得彻头彻尾,黑白不分,是非不辨?!他怎可以接受这般说辞?
“皇上究竟会不会为了你做到这般程度,不是由人说,而是要由你自己看。”郁紫说罢,顿了顿,又继续道,“更何况,如若不是纳兰迟诺对你杀心早起,刚刚为何会在背后偷袭,叶邵夕,事到如今,事实已摆在眼前,你还要耳目闭塞到何时?”
郁紫话音刚落,叶邵夕还未回答,却听洞外的纳兰迟诺忽然对宁紫玉大笑一声,故意讽刺他似的道:“宁紫玉!被心爱之人误会的滋味如何?!为本王背了黑锅却口不能辩的滋味又如何?!本王便是要用尽办法离间你与叶邵夕,因为,除了叶邵夕,没人可以让你自掘坟墓到如此地步!!哈哈哈!”
反观宁紫玉,并不理他的挑衅,只是继续振衣挥袖,低眉弹琴,仿佛一个淡定高远的世外之人一般。
“王爷,收手吧!你我已经做了太多错事,害皇上与叶侍卫误会越来越深,现下你我的路已走到尽头,不如现在收手,或许皇上还会放你一条生路!”
一旁被纳兰迟诺刀剑加身的江棠也很心痛地道,现下,王爷已是穷途之末,为保住王爷性命,他愿意说出实情,只求皇上可以给王爷三一条生路。
“滚开!”纳兰迟诺此刻好似已有些状似疯癫,他推开江棠,恶狠狠地讽刺完宁紫玉,又转头,对着叶邵夕所藏身的方向大声喊道,“叶邵夕!如何?!滋味不好受吧?!本王就是要你误会宁紫玉!本王就是要亲眼看着他宁紫玉最爱之人将他伤得最深!本王就是要亲眼看着你害他到万劫不复的地步!本王就是要你追悔莫及!尝尽心灵的煎熬!!”
“王爷,王爷,收手吧!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已经无路可退了!”江棠又在一旁声泪俱下地求道。
然而,不远处的叶邵夕听罢这些话,只觉一时间天旋地转,他只有心脏骤停,无力回应。
他扶着墙面,睁大眼睛,微微低头,粗重的喘息着。他至此才发现,原来自己曾认真相信的人和事,在忽然之间,都由黑的变成了白的,而白的则变成了黑的。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将这一切告诉我?......”叶邵夕扶着墙壁,喃喃自语道。
“叶邵夕,你以为在这世上所有行过善的人都不会为恶,所有为过恶的人都不会行善吗?!笑话!!”郁紫冷笑,“你不知,我亦曾劝说皇上将实情告知于你,然而,皇上却说,如果据实以告,对你来说会是一种伤害,那么他宁愿选择欺骗。如果欺骗,对你来说也是种伤害,那么他宁愿让你一辈子都不知道真相。如果恨他,能成为你活下去的动力。他不介意你更恨他,甚至是一辈子恨下去。”
叶邵夕闭上眼,几乎能想象出宁紫玉在说这些时的样子。
他想象出那人的决绝,果断,凛然,孤注一掷,为自己腹背受敌的样子;他想象出那人犹如高山一般,为自己阻挡下所有的风雨雪霜的样子;他想象出那人即使被自己误会得再深,也可以笑而不辩,仿佛甘之如饴的样子;此时此刻,叶邵夕的心脏深处犹如被割裂一般,传来巨大的疼痛。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是对的,但其实他却错了。
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对那个人付出真心,现今却才发现,他的真心,其实五年以来都并未收回。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爱那个人了,现今却才发现,他比任何人,都要离不开那个人。
他只是用巨大的恨意,来说服,欺骗,掩盖自己的真心,他只是很自私地想,如此一来,他便再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可是在这过程中,他从不去注意,宁紫玉付出了多少,他们之间的误会又深了多少。
“最后,皇上焚毁你母亲尸体,也是要为你解了体内奇毒────逆血毒。此毒,在你不备之际,由纳兰迟诺种下,也是因为逆血毒之故,你全身血脉逆行,却正好与刘挽当年为你施术后身体相行,才得以孕育龙胎。”
“所以,即便他明知我对他的误会会越来越深,我会愈来愈恨他,明知不可为,却也要执意为之。所有这些,都是因为......”叶邵夕沉痛的,却也胆怯的,此时此刻,他竟然害怕知道事情的真相。他怕,是自己害得宁紫玉万劫不复。
“都是因为要救你。”郁紫接下来叶邵夕的话。
叶邵夕听罢这些,证实心中推断,终于忍不住脚下一软,险些便要跌倒在地,若不是有一旁的士兵在后扶着,只怕早已摔倒在地。
“如若不然,皇上为何不顾群臣反对,执意要拿出西北三十城的条件,要君赢冽来此地,与你兄弟相认。叶邵夕,你以为,天下怎么会有那般好事,君赢冽来了此处,善心一发,便稀里糊涂地与你相认了?这中间,倘若不是有皇上力促,为你的出生极力搜集证据,更不惜以得罪南国离幽的代价,劫持那无须圣人肖烜来映碧为你作证,你以为,凭你一介庶民之身,堂堂煜羡君四王爷如何会与你相认?!”
叶邵夕越听下去,越觉得呼吸困难,有些无力支撑自己,他不由得用手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