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了这承诺,变不回抛下我。”
叶邵夕不由被他感动,过了许久之后,才点点头,道:“我答应你。”
宁紫玉欢天喜地,一把抱住他,亲了又亲,却还是觉得不够,此时此刻,他只想上下其手地做些什么,只可惜一队人马恰巧到达了目的地,礼官在外高声喊道:“吉时到!——请陛下——”
礼官喊罢,只见宁紫玉这时出了龙辇,率先登上祭祖台。高高的祭祖台上,是绵延无尽的阶梯,阶梯两旁,有百官跪拜的队伍,形成了极为绵延无尽的两排,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尽头。
待宁紫玉一身华服登上祭祖台,身旁立即有侍官为他呈上来了祭拜所用的线香。宁紫玉点燃线香之后,诚心跪拜,嘴中默念了几句什么,才起身,将线香插进天坛中央的祭祖坛中,这皇帝祭拜之礼才算完毕。
宁紫玉做完这一切之后,只听礼官又高声报道:“有请叶校尉!——”
叶邵夕此时虽身份高贵,但毕竟身为男子,无人敢喊他一声“娘娘”,或者“皇后”,这才遵从他旧时的称呼,一直喊他“叶校尉”。
礼官喊罢,叶邵夕从龙辇中徐徐现身,下得地来,他礼服华美,衣摆拖地,身后立即有侍官帮他展平衣摆,他举目,与长阶上的宁紫玉遥遥相望,这一瞬间,二人的心都近了。
随后,号角长鸣,礼乐奏响,天上雄鹰盘旋,叶邵夕便在这一切景物栀子花,徐徐地迈上阶梯,缓缓地接近宁紫玉。自始至终,他二人都视线胶着,纠缠着难分难舍,就好像要纠缠着几生几世那般长。
这慢慢走上阶梯的过程,何尝就不像是宁紫玉与叶邵夕二人一路走来。这之中,有误会,有坎坷,有风雨,但他二人的每一步脚印,就如一个个的故事,都给双方心中激起再不会忘记的回响,他们,用心铭记了苦难中的每一道风景。
曾几何时,又好似回到当初,他对他道:“纵有广厦万千,不过七尺卧眠,何如死后归土,同冢并葬而眠。”
曾几何时,又好似回到当初,他对他道:“英雄建功,国士封侯,不过过眼云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才是今生幸事。”
曾几何时,又好似回到当初,他亦对他道:“因为他是宁紫玉,因为我是叶邵夕,因为我作茧自缚,因为我心甘情愿。”
曾几何时,又好似回到当初,他亦对他道:“你不知,比起浪迹天涯的逍遥自在来,我叶邵夕,更宁愿在有你宁紫玉的地方肝肠寸断。”
曾几何时,又想气夕阳西下,面对千军万马,他二人在雨中拥抱在一起的情景,撼动在场的每一个人。
聚散一梦中,人北燕南翔。
悲欢与君共,偕老天一方。
偕老之爱,平生一人。生活上同甘共苦,精神上相知相慕,心灵上心神相契,他心头的万语千言,胸中的千数万卷,长剑下的壮怀激烈,长矛下的豪气干云,或许只有那一人能与自己相和。
那人走进来,他与他都感到世界圆满,再无遗憾。只要有那人在,他们双方都感到一石一木都含情,一亭一寺皆成迹。
今后,惟愿与那人共赏良夜清风月满湖,共醉竹溪花浦绦柳绿,共看人世烟云荣辱共。
叶邵夕徐徐地走上阶梯,走到一半,不知为何,眼中已有热意,而宁紫玉也是。
这阶梯不知多长,长到叶邵夕足矣回忆起他与宁紫玉一步步走来的每一次艰辛,每一次痛苦,每一次无助,乃至每一次的欢笑和美好。终于,当叶邵夕站到宁紫玉面前的时候,宁紫玉终于笑了,叶邵夕也是。
他二人之间没有一句语言,宁紫玉只是默默地用手握住叶邵夕的手,感觉出那熟悉的温度,便已觉情挚意切,远胜过任何海誓山盟,是最深的幸福。
“叶邵夕听封!——”
礼官高声喊道,叶邵夕随即跪下,由宁紫玉亲自宣读圣旨,他的眼神深深地望着他的,而叶邵夕也望着他的,他一字一句,十分郑重地读来:“隆庆七年岁次癸丑七月,映照厉武皇帝必选贤人为之配。叶氏乃煜羡兵马将军君赢冽之弟,积贤尚德,外宽内明,今特授以金册立为厉武皇后,尔尚谨遵教诲,贤德辅君,内助家邦,敬哉——”
叶邵夕叩首朗声道:“草民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伸手,接过宁紫玉递过来的受封金册,宁紫玉扶着他站起来,二人执手面对祭台下的万千臣民,众人难掩激动之情,又一次山呼“吾皇万岁”,“皇后千岁”,声音震耳欲聋。
此心安处,即是吾乡。就像叶邵夕所说过的,从这一日起,他终于有了真正的心安之地。从这一日起,最完整的宁紫玉,是叶邵夕的,而最完整的叶邵夕,也是宁紫玉的。
万民拜服,从此之后,不论是在宁紫玉心中,还是在世人眼中,叶邵夕都会成为那个唯一与宁紫玉并肩的男子。从此之后,世人只要一提起宁紫玉,便会想到叶邵夕,只要一提起叶邵夕,便会想起宁紫玉。他二人会执手一世,在众人山呼万岁的声音之中狠狠的幸福。
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