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拽住他的衣袖,道:“我昨日回去,宫主找了由头将我责罚一顿,我直觉他一定是看出了什么,说不定,他很早之前便已派人跟踪我,知道公子还尚在人世!”
宁彧铎听罢,手一抖,杯中清水撒出些许在桌上,他怔了怔,连忙去擦,擦了几下,却又停下动作,出神了一般,许久不说话。
湛子升看出他心中所想,颇有些黯然地问:“是不是宫主知道了,你便要回到他身边去了?”
宁彧铎摇了摇头,一边擦拭桌上的水迹,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淡淡道:“如今,皇兄已然登基,他于皇兄又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如何还能打扰?我宁彧铎虽然自认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皇兄的好姻缘,我是不会破坏的。更何况,他二人之间的情谊,岂是我能够插足的。这一点,我还有自知之明。”
湛子升听了放下心来,不过多久,因为身上有伤,便渐渐睡了去。
宁彧铎将他安置在床上,自己则坐在屋中的小方桌前,一手支着额头,也渐渐地睡了去。
夜半,孩子醒了,哇哇地哭个不停,宁彧铎被吵醒,又怕哭声吵到了湛子升,便连忙去厨房弄了些小米糊,喂孩子服下,这孩子才总算安生了,乖乖睡去。
这之后,宁彧铎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坐在灯下,出神了一晚,他一直想着湛子升今日对他说的那番话。他直觉,是不是……辛秦已经发现了自己还活着,并未葬身于那一日的大火桌子,要回来报复自己。
宁彧铎胡思乱想一整晚,看天都亮了,这便起身出门,跟寻常一样拿了把剑想要稍微练练,活动活动身体,可谁想一推开门,便看到一袭红衣在自己眼前飞舞飘扬。
那人还如多年前那段,眉梢婉转有致,眼眸隐约带韵,微微一笑,世间万物仿佛都会因他而失色。
那人还如多年前那般,气质静若红梅,神韵灵逸端然,不经意间被风拂乱的长发,便可以惊了行人的马匹,仿佛在看一场佳人立于落花飞雨间的精致一般。
宁彧铎看着眼前人说不出话来,一直放在心间的人,过去发生的故事,一幕幕远去,又一幕幕在他眼前重新展开,眼前的一切,只有季节还是初时的模样,没有丝毫的更改,冷暖如故。
宁彧铎终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还是辛秦率先上前一步,对他冷冷一笑,道:“宁彧铎,你让我们找得好苦。”
“我们?”宁彧铎还未奇怪他何出此言,却见辛秦飞扬的红衣背后,一张熟悉的面庞映入自己的眼帘。
“皇、皇兄……”
宁彧铎身体一僵,念出那个让他即牵挂又心痛,即思念却又胆怯的名字。
“彧铎……彧铎……”宁彧泽很是激动地,突然上前,两手握住宁彧铎的胳膊,看着他,眼泪都流了出来,“朕没看错吧,朕没看错吧,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宁彧泽好似高兴到不知说什么才好,宁彧铎却是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后的辛秦,嘴中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又不知过去多久,才听他问:“皇兄与辛公子……在一起了?”
“没有。”宁彧泽摇摇头,一直抓着他的胳膊语重心长地道:“你不知,那日朕醒来,知道你是已自己的毒血为引,救朕重生,唤朕回魂。皇兄听说了这事,好是自责,因此朕便于辛秦说,若一日寻不到你,朕便一日不会于他在一起。这下好了,终于寻到了你,朕也可以安心了。”
宁彧铎颇有些尴尬地笑笑:“那日宫殿之中大火熊熊,燃烧半夜,皇兄为何知道我没死?”
“朕找人探查,知道那日大火中的尸身为假,因此朕便推测你一定是有高人相救。前日,朕听辛秦说,救了你的人正是他的属下,是也不是?”
宁彧泽刚说罢这话,却听门扉一响,屋内本来正应该沉睡的湛子升忽然推门出来,看见宁彧泽于辛秦,猛地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挡在宁彧铎的身前。他言辞恳切道:“教主,皇上,求你们饶了……公子吧……他当日火烧宫殿,饮下剧毒救皇上重生,实在是想成全皇上于宫主二人,若皇上朕要责罚公子,草民愿待公子受过!”
辛秦见状,立马讨好一般地上前对宁彧泽道:“彧泽,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几年时日,宁彧铎已喜欢上了我的属下,他二人已有情人终成眷属,因此你也应该答应和我在一起了。”
宁彧泽见状,看了看宁彧铎,又看了看湛子升,问:“彧铎,告诉皇兄,你二人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
宁彧铎被他问的哑口无言,不知道回答“是”好,还是“不是”好,看见宁彧铎左右为难,湛子升忙道:“回皇上,草民虽然爱慕公子,但公子于草民光明正大,并未在一起,也并未行什么苟且之事,请皇上明察!”
辛秦在一旁,听着有些气,忙喊湛子升道:“住口!”
宁彧泽听出心情有意阻拦,有些不快,正要出言斥责两句,却听屋中忽然一声孩提的哭声传来,辛秦闻声,脸都黑了,还是宁彧铎迅速回屋,小心翼翼地抱起婴儿哄了又哄,才又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