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内现在是火燎一般疼。他忍着疼,强撑着最后一口气问道:“你……怎么回来了……赤虎和琉璃呢……”
白月发现,自从遇到这人,他的眉头就没舒展过。怀里的人身子因为疼痛而颤抖着,苍白面颊淌着冷汗,都破烂成这幅模样了,心里想的还是别人,傻不傻呀。他收紧双臂,将这傻子抱紧了些,嘴上却是冷哼,以表对段佩容所作所为的不屑,道:“看你傻到这个份上……本座就当一回菩萨心肠,救你一命吧。”
段佩容神智开始模糊,嘴上还挂着笑,眼皮却往下塔,虚弱道:“那就……多谢了……”昏迷前,他还不忘将那只笨龙往怀里拢了拢,生怕他掉了下去。
白月抱着段佩容落了地,寻到了赤虎和琉璃。赤虎看见他怀中昏迷不醒的段佩容,心口停滞般,颤着声问:“师父……这是怎么了?”他浑身发冷,不敢去触碰段佩容的肢体,怕摸到满手的冰凉。琉璃僵在原地,睁大眼睛盯着白月,祈求他给一个答案,眼睛红的滴血一般,身子筛糠一样抖动。
白月看着这两只小兽,就觉得段佩容没有白白疼爱他们,突然就想起白焱,他那时候那么疼他,到最后白焱为了族长之位算计他,活生生将他一片真心践踏在脚下。
白月看向二人,道:“受了一些伤,没有性命之忧。”
赤虎松了一口气,笑了。琉璃一屁股坐在地上,喜极而泣。赤虎走过去,从白月怀里接过段佩容,小心翼翼的抱着。
白月环顾四周,此处群山耸立,烟雾缭绕,浓烟中裹着瘴气。他闭目,方圆百里没有生命迹象,环境虽然恶劣了些,倒是一个暂时藏身的好地方。
寻了一处山洞,赤虎将段佩容平放在地上,靠在石壁上喘粗气。瘴气太浓,他修为尚浅,已经有些吃不消。琉璃平日疏于修行,这会儿更是头疼脑涨,依偎在段佩容身旁,搂着他睡下。
白月站在洞口,指尖弹出一团火,火球落在地上形成一个火团,照亮了整个山洞,也驱散了洞中的瘴气。
赤虎抬头,道了声谢‘谢谢’,接着合上眼蓄积灵力。
四周寂静,白月坐在洞口,看着前方。到了夜间瘴气渐浓,盘旋在山间,遮住月光,一片漆黑。他心里清清楚楚,现在离开才是正确的。那人触动了天条,天界是不会轻易罢手的。他过惯了清净日子,曾经想过自己孤老山间,化成一丛山一潭水,就此世上再无白月此人。这就是他为自己规划的结局,挺好的,总比他和白焱对峙,非斗个你死我活的好。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人,那人曾一语道破,说他纠缠红尘,说他不知道想做什么。他冷哼一声,心道:我是放不下过往,还在迷茫。我到是要看看你,你该如何收场。他起身,走入洞中,盘腿坐下。
灵火越烧越旺,驱散了洞中的所有瘴气,赤虎渐渐转醒,调整呼吸已无大碍。琉璃趴在地上,手指正在拨弄段佩容胸口上趴着的流云。见赤虎醒来,小声问道:“这什么东西?长腿的泥鳅?”
赤虎见这白色东西又细又长,有腿有角还有两根胡须,仔细在脑海中搜刮书本上的图载,想了半响,犹豫道:“我怎么看着像龙?”
琉璃摇摇头,手指挑起小爪,道“我看不像。”
白月在一旁听得清楚,无知的对话实在难以入耳,开口道:“那便是流云,你师父拼死救出来的。”
琉璃倒抽一口气,和赤虎对视。这是流云?这便是三十年前师父和师叔们降服的那只恶龙?就是这只龙咬断师父左腿,害得师父这些年饱受折磨?琉璃二话不说,抓起那龙,“咻”的一声丢出洞外,只听一声“哎哟”,不一会儿,一个披散头发的黑衣男子扶墙而入。
作者有话要说:
☆、龙狐相斗
“刚才谁把我丢出去的。”流云阴沉着脸进来,依旧是那副蓬乱头发,衣衫破烂,一脚赤裸的形象,可是气势却是扑顶而来。流云当年在灵兽和妖兽界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不单是那一身浑厚的灵力,还有他的暴脾气。他环顾洞内的人,虎目杂毛、红颜小白脸非常陌生,白毛狐狸眼的倒是有几分熟悉,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于是高度戒备起来,道:“你们什么人?”边问边想,这模样不像是追兵。在扫一眼洞内,看见地上昏睡的段佩容,心里一跳,看见琉璃趴在那人身上,一掌拍了过去,喝道:“放开他!”
这一爪子快如闪电,纵使流云现在还未恢复元气,就他仅剩的灵力打出这一掌,也是会要了琉璃小命。
赤虎条件反射般一把将琉璃拉入怀中,一个转身,后背对着袭来的一掌,闭上眼睛。没有意料中的疼痛,赤虎缓缓睁眼,回头看去。只见白月挡在两人之间,和流云对了一掌。白月稳如泰山,流云借着力道后退几步。
流云眯了眯眼睛,这银白头发的冰渣子脸不简单,他现在灵力恢复不到五层,基本没有胜算。看来走为上策,他瞟了一眼地上的段佩容,心里盘算计策。
突然就听琉璃带着哭腔喊了起来,“师父,你怎么了?别吓我。”
只见段佩容双目紧闭,咬紧牙关,浑身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