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月道:“你怎么在这里?是我梦见了你,还是你入了我的梦?”
段佩容道:“不都是梦么,管他那么多呢,若能痛快些,我倒是喜欢躲在梦里哭,没人看见的。”
白月道:“我这躲着哭,不也被你撞见了么?”
段佩容道:“你梦的我,我啥都不知道,醒了之后你是你我是我,你大可放心的哭。”
白月想了想,道:“那我可真的哭啦。”
段佩容被他弄得哭笑不得,道:“需要我回避么?”
白月摇了摇头,道:“反正是梦,又怕什么呢?其实六百年前若能这么哭一场,也许我不会离开我的族人,也许我父亲也不会被我气死,我至少该争辩几句,至少不该让他那样的失望……我至少应该和非影道别,还有奶娘,还有好多的人……我不该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抛下一切……”
段佩容从未听白月说过这么多话,那人总是惜字如金,对人冷冷淡淡。可是现在,那人平淡的语气缓缓的说着,眼泪却从金色的眼瞳中一滴一滴落下,连成线,不停地淌。他知道,这人真的受委屈了,他静静地看着他,听他说着,情不自禁抬起手抹去了他脸上的泪。
白月微愣,片刻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唇。
泪水流入口腔,微微的咸,又有些苦。
段佩容只觉得过了电一般,睁大双眼,脑中猛地电石火闪,一个激灵,人醒了过来。
唇上的触觉历历在目,段佩容睁开眼,看着黑暗的房顶喘着气。他应该早些从梦中出来的,他想着,心脏狂乱的跳动。待适应了黑暗,他偏头,对视上一双发亮的双眼,吓得他‘啊’的叫了一声。
白月依旧是一只胳膊枕在头下,此刻微微皱着眉,看着段佩容,有些迷茫,喃喃道:“我还在梦中……”
段佩容只觉得不妙,往后移了移,他身子还未恢复,下身动弹不得,胳膊又没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白月的脸又笼罩下来,温热的唇吻上他的唇,段佩容头皮都发麻了,几乎是同时,他的拳头不受控制的打了出去,正中白月左眼,即便是软绵绵的一拳,指骨擦着眼球,还是疼的白月眼冒金星。白月‘腾’地一下坐起来,看着段佩容,大眼看小眼,互相瞪着,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姜还老的辣。白月很快恢复如常,起身道:“醒了就好,我去找人来看看。”说着出了房门,只留下段佩容捂着嘴唇,尴尬的躺在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
☆、狐王白夜
非影仔细摸了一下脉,而后摸着胡须笑道:“段公子恢复不错,已经没有大碍了。”他抬头,看着靠在床头的段佩容脸颊微红,笑道:“气色也不错。”
这一说,段佩容的脸更红了,勉强笑道:“多谢救命之恩。”
非影道:“要谢就谢我家主人吧。”说着看向白月,“咦”了一声,道:“你的眼睛怎么了,快让我看看。”他起身,查看白月伤势,还好只是眼眶下一圈乌青,才放心道:“怎么弄的,这么不小心。”说着在药箱翻翻找找,翻出一瓶药膏抛了过去
段佩容屏住呼吸看过去,只见白月神色自然,抬手接了瓶子,缓缓道:“屋子太黑,不小心撞的。”边说边拧开盖子,取了药膏,也不照镜子往眼眶下胡乱的抹了一通。
非影相当没有眼力价,道:“你不是夜视力极好么?”
白月稳如泰山,脸不红心不跳,道:“刚起床,没睡醒。”其实心里恨不得塞只鞋到非影嘴里。他抿着嘴,眼眸流转,一双媚眼看向段佩容,只见小道士被这眼神惊了一跳,慌忙的垂下头,就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段佩容醒来后没看见赤虎和琉璃,顿感心里七上八下,于是问道:“请问前辈,我那两个徒儿……”
非影捋着胡须慢慢道来:“那只斑斓虎断了两根肋巴骨,现在躺着动弹不得,那只兔子被吓破胆了,这会还在睡呢。”
段佩容心里着急,偏偏自己又不良于行,想去看看都是有心而无力。“那就多谢前辈。”他对非影道了谢,看向白月,看着他一只眼眶乌青,十分内疚,道:“多谢白月兄……对不起……”他道着歉,仍有些心虚,记忆中这只狐狸貌似很小气。
白月站在门口,淡淡的“嗯”了一声,表示大人不记小人过,姑且原谅你了。
非影一边摸胡子,一边左右打量两人的神态,然后凑到段佩容耳畔轻声道:“他那只乌鸡眼是你干的?”
段佩容咽了一口口水,面上神态非常诚恳,对着非影又道了歉。白月曾经是狐王,他的地位在狐族不言而喻。刚才他醒来,趁着白月离开去找非影时,他从小灵和小巧的口中了解了一些情况,这非影是狐族第一神医,也是狐族的三大长老之首,地位仅次于狐王,有他的庇护,他们是暂时的安全了。当然,非影肯救他们,便可想而知他与白月是有交情的。
非影小声道:“我那主子有些小气,你好生表现,争取他的宽大处理。”
段佩容擦汗,心想:白月这烂脾气六百年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