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两人蹲在地上,一脸的惊愕。
琉璃睁大了血红的双眼看向赤虎,身子开始颤抖,因为痉挛,他的脖子僵硬的梗着,脑袋轻微的颤动,眼珠子几乎要滴出血来,嘴唇哆嗦的反复念着:“不……不……不会的……”
赤虎也是一脸的惊恐,面目因为震惊有些扭曲,咬着牙才不让喉头的嘶吼叫喊出来。他一把将琉璃抱在怀里,紧紧的揉进怀里,覆在他耳边坚定道:“不会的……不会的……”
天空飘起了大雪,呼啸着冲入破庙,支离破碎的窗户再也经不住敲打,碎裂的木屑落在地上。案上有一尊泥菩萨,风吹雨打后已经破败不堪,隐约能看见他悲悯一切的眉眼,正落在两人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无论怎样,你就是你
这年的冬天异常的寒冷,风雪卷着强烈的阴气,透骨的凉。
段佩容缩在被窝里打喷嚏,他高估了自己的身体,前几天顶着大雪出去狩猎,结果回来就病了。头疼脑热的倒还是能忍,就是旧伤犯了,疼痛痉挛,如今爬起来都是困难。
他有些困难的侧了侧身子,搂住热乎乎的毛团,舒服的叹了一口气。段佩容怕冷,下肢气血不畅,往往睡了一觉浑身都是冰凉。白月便化了真身,九条尾巴裹着他的下肢,蓬松的尾巴自然比棉被暖和很多。
寒冬腊月,起床是一件需要坚定毅力的事,段佩容在被窝里面赖了半个时辰,眼看着天都要亮了,只能挣扎着爬起来。
白月变回人形,披了一件紫色的袍子,他修火,一件足够。
段佩容就不行了,他本来就是半人体质,加之身体孱弱,裹了一件黑色的夹袄都觉得冷。
白月帮他套上一条厚棉裤,将他的脚放在自己腿上,用手不停的搓揉冰凉的脚掌。白月喜欢玩他的脚掌,常年不受力,那只脚水葱一般的嫩,清白的肌肤下若隐若现的血脉,脚掌不大,脚趾骨节分明,握在手里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
“流云走了半月了。”段佩容靠坐着,双手按揉着下肢,左残端昨夜痉挛过,活生生将他疼醒。那时他正在高烧,有些糊涂,白月在他耳畔轻声问:“哪里疼?”他一头的汗水,左手按着残端,边喘边说:“左脚,我的左脚踝疼得厉害。”白月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见他实在难受,只能用火灵包住他左侧的残端边揉边哄:“给你揉着呢,你快些睡吧。”白月的声音低沉而轻缓,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段佩容听着耳畔的柔情细语,渐渐的睡了。
今早起来,伤腿不似昨晚那般疼得厉害,却还是疼着,他强忍着,面色如常,不想让白月看出端倪。
那次破庙回来,琉璃便病了,病得很重,卧床不起。赤虎双手受伤,虽好了一些,却只能勉强的照顾琉璃。流云不知什么原因,又离家走了。家里的活都落在了段佩容和白月身上,准确的说,落在了段佩容一人身上。
不是白月不心疼段佩容,只是有心而无力。去洗衣服吧,刚刚将冻结的溪水化开,还没开始洗,一群鱼精,花精,地仙便围了过来。她们早就爱慕白月已久,只是这白发金瞳的仙人很少踏出结界,害得她们这三年受尽相思之苦,只能远观而不能亵玩焉。白月稳坐泰山,坐指江山,让那些小妖精们洗衣晾衣。只是几次下来,段佩容便不让他去河边了。
于是,白月尝试做饭,饭没做好,炸毁了半边灶台。那之后,段佩容也不准他擅自进厨房半步。
这个家建的不容易,再搭一个少则半月,你总不能让这一家大冬天的睡在荒山野岭?段佩容苦口婆心的劝导,打消了白月下厨的冲动。
这不是惊喜,活生生的惊吓。
熬了一锅菜粥,烧了两个小菜。段佩容坐着不太舒服,随意弄了两个菜便又倒回床上。
赤虎将饭菜端进屋子,片刻后进了段佩容的卧房,低声问:“师父好些了吗?”
段佩容微笑着点了点头,问道:“琉璃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还好吧。”赤虎眉眼憔悴,这段日子他也是寝食难安,心里的秘密压得他几乎喘不上气。他踌躇着,欲言又止,片刻终是叹口气,道:“师父,你休息吧,我去看看琉璃。”
段佩容看着他的背影,道:“无论什么时候,师傅都是你们坚强的后盾,记住了吗?”赤虎转过身,点了点头,朝段佩容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白月走进来,手里端了一碗粥,递给段佩容。“这两个崽子有心事。”
段佩容接过碗,‘嗯’了一声,道:“这段时间,这两人都是怪怪的。”没有胃口,只是喝了小半碗便吃不下去。
“我看琉璃那小子得的是心病。”白月坐在床沿,看着碗里剩的稀饭,皱眉道:“再吃点,快些好起来。你身体不好,我就跟着受罪,每天粗茶淡饭的,只差给本佛经披个袈裟就可以出家了。”
段佩容忍不住笑了,又强迫自己喝了半碗,胃里一阵阵泛着恶心,放下碗道:“实在吃不下了。”
这几日他脾胃虚弱,今天才觉得舒缓些,能吃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