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月十五号便是第二轮提报,也就是七天后,付经理在这当口,居然请了半天假去做私事。我想问问付经理,什么事比项目还要重要?”
“林总。”付妍青缓了气息,对上林方茹的眸子,并不退缩,“关于今天下午请假,我很抱歉。但请您相信,项目不会有问题,我手上统合的资料············”
“相信?”林方茹打断了她,付妍青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倒正中了她的下怀,“付经理半个多月前也跟我说让我相信你,相信你能拿下项目,所以我暂且把调令延后,可结果呢,一轮提报就是你给我的交代?”
付妍青呼吸一窒,心知林方茹是有意将这些事连起来逼得她退无可退,抿了抿唇,不再辩解。
“另外,海蓝国际的专柜在昨日发生纠纷,付经理作为资深的市场营销人,就是这么处理纠纷的?”
林方茹将文件夹甩到会议桌中间,没人敢接,皆是憋着一口气。
程穆眉梢微压,抱在一起的双臂,手指在下面微微的发抖。
林方茹满意的拨拨头发:“媒体现在对我们公司颇有微词,指责我们对待客户的态度有问题,若不是公关部费了大力气去协商,付经理怕是没能那么悠闲请假出去办私事。”
付妍青咬紧了唇,舌尖尝到了些许腥甜的味道。任何的言辞,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可她也不是任人往身上泼脏水却不会反击而选择打碎牙往肚里咽的人:“林总,我知道因为我的疏忽给公司造成了损失。但就海蓝国际的专柜纠纷,我并不觉得解决方式欠妥。对方专门靠碰瓷来获得报酬,我们若是为了息事宁人给钱了事,难保不会留下隐患。斩草要除根,林总,我相信您应该可以理解。”
这般含沙射影的说法,意思是她林方茹不懂市场营销的规则了?
林方茹冷笑:“我在乎的是效益,你一句斩草除根,让公关部忙活了整个晚上。付经理是不是应该对此负上责任?”
付妍青眸光微闪,话到这份上,即使她再没眼力见儿,也明白林总是在借故要她引咎辞职。
倒也不是非待在程氏不可,但她不想程穆孤立无援,然而还没来得及挽回,程穆已经先一步开了口。
“林总,我不同意。”清清冷冷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连带她的面上,也是没有半分的表情。
让“敌人”看不透,才是谈判者最大的高明之处。
“程总有意见?”方才在总裁室程穆就已经表达过立场,林方茹只是没成想她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与自己对峙。
看来,她精心培养的“工具”,是彻底要反了。
“先说项目,付经理带着一整组人加班加点,甚至单独忙到深夜睡在办公室,极力的挽回一轮提报的劣势。到今日,项目除了数据的部分,已经基本完善,我希望林总看过方案后再下定论。”
程穆纤长的手指轻点桌面,毫不躲闪林方茹的逼视,“再者,海蓝国际的这场纠纷,方才付经理已经说明的很清楚,林总您死咬着不放,无非是想证明付经理处事不当,不适合在经理的位子。但是您看看她的脸,摆到您林总身上,林总您现在应该是在法院或者是在律师事务所了我没说错吧?您说公关部忙了一整夜,那我就想问问公关部到底忙了什么,让今天早上不管是八卦杂志还是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专柜纠纷的新闻?”
程穆意有所指,在场的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做女儿的在外人面前指责母亲故意将事情闹大来“针对”员工,着实大跌眼镜。
当然,更让他们惊骇的是程氏掌权人家族间的内斗。内斗不要紧,若是令得程氏跟着不安稳,他们的饭碗极有可能不保。
付妍青和他们不同,但也蹙紧了眉。从她的位置,只能看到程穆的侧颜,线条紧绷。她不愿意程穆和林方茹对峙,总归还是怕程穆受伤。可她对程穆有信心,程穆不是鲁莽的人。二十多年来炼狱般的生活,磨平了她锋利的棱角。
程穆此番,应该是有了把握。
思量至此,付妍青微微放了心。
所爱之人为了自己迎上“荆棘”,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感动。
“程穆!”林方茹气急的喝止程穆。
程穆微抬起手:“听我把话说完,林总指责付经理请假,让我不免有点怀疑林总您是在刻意针对付经理。若是您不满于付经理当初没接受调令而如此大费周章的话,未免有失您的身份。”
“程穆你给我闭嘴!”林方茹失了一贯的优雅,“你好好看看程氏姓什么?”
“姓林,外人都知道。但您也别忘了,我这个姓程的手里,也有程氏的一部分股份,您没那么轻易就能让我滚。”
百分之七的股份,不算多。不过她拜托老魏收了些散股,担心被林方茹看出端倪,还没转到她名下。
林林总总算起来,约莫百分之十五,在董事局,有足够的发言权了。
董事确实忌惮林方茹的权势,但说到底,董事们最看重的是利益,是谁能让他们在年底分红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