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如意池,如此循环往复,流动不息。成百上千的宴桌环布于妙地四沿,中间留出一片空广之地,以供众仙女轻歌曼舞以及伎乐神奏曲之用。
木玥看到东南角落的宴桌上坐着蕊宫的凌波仙子和云裳仙子,便拉着尤清歌一同过去。
刚想落座,尤清歌的后脑勺就被敲了一记,略带戏谑的声音响起:“尤小呆,怎的这么晚才过来?是不是忘记吃醒神丹,被迷糊事绊住啦?”
作者有话要说: 垂首见礼,拂袖更文。
各位看官,(害羞咬手帕),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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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非分之想 ...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竺易衡,这家伙总是嘲笑她吃醒神丹,每回看到他那玩味的眼神,轻佻的坏笑,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咦,不对,今日竹大仙官的眼神怎么好像不那么讨厌呢,嗯……只能说是:略有异样!不过那眼神转瞬即逝,应该不是我身上哪里不对劲吧?”
尤清歌在心里嘀咕着,一面歪着脑袋盯着竺易衡,一面缓缓依席而坐。
她这日上着茜色薄烟对襟纱罗衫,肩披红帛;下着霜色曳地长裙,裙摆褶褶,如霓裳月色光华流动。木玥帮她绾了垂鬟分肖髻,低垂的鬓发斜插一根蝶双舞银钗,桐花华胜缀于额前,雪白中稍带一点红色;髾尾青丝则用发带束起,垂于肩上,淡妆素裹却又添了一丝出尘的气质。
竺易衡瞧见尤清歌疑惑的眼神,低头轻咳了一声,继而又恢复了风流倜傥的公子哥风范,不慌不忙地在尤清歌对面坐下。
尤清歌越过竺易衡的肩头往后看,见到松落白和梅妍姗姗而来,遂往旁边一挪,想腾出位置来。不想竺易衡却起身走了过来,一把拉过她坐下。
尤清歌一个重心不稳,回头瞪竺易恒,“我正腾着位置,你干嘛拉我?怎么,你不想挨着你义兄义姐坐么?”
竺易恒探扇浅笑,“怕某人把持不住,想劫色。”
尤清歌大吃一惊,“怎么,你对你大哥有非分之想么?”
竺易恒斜了她一眼,“不要以为每个人都是你。”
“我对小落白没有非分之想啊,他又不会真的让我落红。”
竺易恒嘴角抽搐,一脸黑线。
尤清歌熟视无睹,犹自琢磨着:“我对小落白没有非分之想,你说不要以为每个人都是我……”顿时恍然大悟,“噢!原来你真的对你大哥有非分之想啊!”
竺易恒啪的一声收了折扇,给了她一副“朽木不可雕简直不可理喻我不想理你”的表情。
正在和云裳仙子聊天的木玥听到响声,凑过身来,目光落在竺易恒手心里的折扇,开口问道:“寒竹仙君,你又换折扇了?怎的老不用你那把竹丝扇呢?”
“木棉仙人有所不知,这扇子嘛,就如美人,自然是多多益善咯。我那吟风扇可是我的护身法器,怎可随随便便拿出来示众?万一伤到花花草草以及尤清歌这样的稚弱妇孺,就不好了!”
语毕,竺易恒挑眉看向尤清歌,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搭在手心里,“你说对吧,尤清歌?”
尤清歌低眉品茶,头也不抬,内心暗忖:“我也不想理你。”
竺易恒也不觉得无趣,转瞬便和云裳仙子搭起讪来,“云裳仙子,几时不见,你出落得愈发美丽了嘛!”
云裳仙子抬眸望了眼正在落座的松落白,不由地垂首捏了捏衣摆。她生性害羞,此刻又是在雪松仙人面前被人夸赞,面上不禁泛起一片红晕。
竺易恒单手支颐,笑眯眯地侧头看云裳仙子,“夸你一句好看,你就脸红了,这么容易害羞啊?”
云裳仙子的头落得更低了,脸一阵红一阵白,眼角的余光瞥向松落白,见他脸上依旧一副淡淡的神情,三分漫不经心,七分闲适自在。
其他众仙见状,都笑得合不拢嘴。一时间,宴桌上溢满欢声笑语。
须臾,歌舞池里的合奏乐声戛然而止,继而传来铮铮的琴声。
音色之透,清亮绵远,如风中铃铎;
音色之润,浑然不散,如金石漱玉;
音色之芳,韵长不绝,如飘渺香气。
尤清歌只听得心神一点一滴地被摄取,恍惚中又觉得琴音似曾相识,不禁扭头望向歌舞池。
弹琴的是位她从未见过的伎乐神,一身靛蓝色的宽袖袍服,衬着素白的里衣,华丽中透着淡雅,高贵中不失清俊。襟摆上的金丝刺绣犹如明媚火焰,精美绝伦;广袖上的月色云绣流动似水,巧夺天工;而他周身焕发出的银白色仙泽,为一身华服镶了一道白边,灿灿夺目。
待到视线落到他的面庞上,她霎时被狠狠地晃了神。从她的角度望去,正是他的侧面。棱角分明的侧颜线条,如挺拔的山峦般高低起伏。眉目俊朗,顾盼磊然。绚丽的光线在他脸上忽明忽灭,却只是衬托得他愈发静好,一如他的琴音,况味悠长。
这一刻,恍如隔世,她竟有种陌生而又熟悉的错觉。
“玥姐姐,这位仙官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