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儿见了趴在茗非是肩上,笑的乐不可支。
开春日渐暖,檐下一袭冰凉的白衣竟似被孤寂和冷然冻结,隔绝了暖阳。白衣出尘,面容冷俊,双目如冰刃洞穿万物,若对上一眼,定是终生不敢再抬头瞧的。
布鲁早已停在白衣身旁的架上,黑圆的眼盯着白衣所瞧的虚无处,一动不动。
白衣黑羽,如斯画面,诡异如神,可以令人窒息。
茗非是双目下垂,走至白衣半丈远,放下小人儿,朝白衣恭敬一揖,无声告退。
小人儿静静立在原地,圆亮的眼又迷上层水汽,咬唇不语亦不动。
“蝶儿,为何站在那?”白衣眼波未动,冰凉的粉唇略蠕,声音似冰湖的水汽,冷凝且虚无。
“父王,她是谁?”小人儿吸吸鼻子,抹掉滚下的泪珠。
白衣一闪,已经不再原地,徒留一声沙哑的“布鲁”夹着翅膀的声响划入天际。
21 一分梦醒
“王爷,奴俾珉君送药来了。”声如莺啼,翠衫轻摆推门入内。
珉君行过卧居外厅,隔着门帘偷眼见自家主子静坐床前,手与床上人的交握着,另手轻抚堆卷如绸的黑发,双目是两年来从未见过的冰融水流,心不尽被重重的一敲,似松似叹。
“进来。”茱萸起身,站离床前几步,双目转至来人身上,语气无波:“放下,出去。”
珉君一揖,依言把药盘放在床头几上,正想离开,突听一声珉君,心下一跳,躬身询问:“王爷吩咐。”
“她回来了。”
珉君双眼一酸,泛起水汽,举起衣袖擦去水滴,笑点头:“是,王爷……回来了。”转眼瞧床上面容烫红安睡的人,心下百苦:可她还是我们的王妃吗?王爷……我的逻伽王。
“出去。”
冷然一声,珉君顾不得滚下面颊的泪珠,快步出了房,逃离了孤冷的合鸣院。
逻伽王茱萸,此刻百感交集,面对此生的挚爱,不敢出手相拥,更不敢告诉这个失忆人过往,轻叹一声,抚上碧凤蝶脸颊,已近痴醉:“蝶儿,小蝶愉虚岁已经过3,为何你才来,都没看到她出生,你知道吗,我走时都没告诉你,我有孩子了,我们的孩子。那年,回京路上听说你离开浅谣川回蝶之谷,我就发现这是一个局,急忙赶去蝶之谷找你,遇上老谷主,说不到几句就被她逼下崖。你知道吗,落崖时,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老天让我活了下来,还生下了我们的蝶愉。”
“父王。”稚嫩一声闯进帘内,快跑上前抱住了茱萸的腿。
茱萸回神,转眼消弭了眼角的泪滴,收回双手交叠在腿上,头不回冷声问:“蝶儿,何事?”
碧蝶愉玩闹够,久不见父王,心下惶然害怕,心知肯定是落水那人的缘故,此下来探个虚实。
转至茱萸跟前,亮出晶莹的眼望定自个母亲,鼻音甚重:“父王,她到底是谁?”
茱萸低眼看住双与床上人相似的眼,纤长指掌刮下碧蝶愉嘟圆的脸颊,神色如流水平静但冷然,“蝶儿,她……”转眼瞟见床上人眼睑微眨,唇瓣微嚅,似有醒来的预兆,冷凝道,“是你六皇叔的妻子,珐酆郡王妃。”
“说的好。原来,蝶儿到了四皇姐这,让我好找。”明爽一声,茱茹笑看赞天寒与茗非是两厢交错的剑,绕过俩人,扣着珉君脖子,一路进门掀帘。
茱萸立在床前,如一把冰剑,冷看进门的三人,茱茹,珉君,茱弦。
“哈哈,四皇姐,你府上的兵将不让我和六皇姐进门,只有出此下策了。”茱弦俊容一展,甚是明晃喜人。
现下茱茹放开珉君,双目与茱萸相交,毫无退缩。俩人无疑于冰火相遇,至死方休。
珉君跪地不语,碧蝶愉嫩声忽起:“六皇叔,八皇叔,她也叫蝶儿吗?”
颇空的茱弦见碧蝶愉小手指向床榻,凝目望去,碧凤蝶双颊通红,双目迷离,似醒非醒,不由暗惊,出口道:“皇嫂怎么了?病的很重呀。”
茱弦天生的风流嗓子,一出声似有幸灾乐祸的味儿,遭来俩人注视,忙噤声不语。
茱茹迎着目光走至榻前,俩人身影相近,无形放大的压力让小小的碧蝶愉一抖,抿嘴哭出声。
茱茹忽的一笑,如阳如毒:“四皇姐,可不要连小的也丢了。”
茱萸双目一凝,俯身抱起哭泣的碧蝶愉,穿过茱弦,立在门帘处:“茱茹,不要忘记你答应的。”
茱茹弯身抱人的身形一顿,茱弦嘻笑试图缓和气氛的嘴角一僵,珉君起身替自家主子掀帘,三人离去。
迷离的碧凤蝶看着模糊的身影抱着一人离去,伸出的手被人握住,心一冷一暖,再次昏睡过去。
“呵呵,六姐,这次与她可算正式照面了。”茱弦摸着扳指走近一瞧,呼道,“皇嫂病的不轻啊,爬个洞成这样?”
茱茹掀开锦被,见碧凤蝶穿着干净绣竹的睡衣,双目一冷,卸下自身大衣卷起人,抱在怀里,淡淡道,“茱弦,把洞填了,你若再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