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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送口讯来给景小姐的。」他冷冷地说。没有任何要走进屋子里的意图。
「请进。」康以时这才醒了过来,侧了身,开了一条路。可林立强还是站着,无声地拒绝。
「大小姐说,昨天失礼了!希望景小姐见谅。」
「没。没事。」站在饭桌旁的景夕遥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你弟弟的事,也已经摆平。请放心。」
在康以时的大床上醒来时,她的身上沾满了汗水。那个恶梦,让她惊惶不已。梦中,她看见自己的弟弟被捆在椅子上毒打,耳朵被割了下来。谁人向他挥了狠狠的一鞭,他痛苦地惨叫,声音却不存在;然後,他化作了飞灰,在空气中消失殆尽。即使重回了现实,身体还是抖着。她紧紧抱着康以时,终也忍不住痛哭了一场;哭累了,才把一切都和盘托出。
「皇甫小姐 ...」
「大小姐不希望皇甫家和帮会的任何人骚扰你们。这命令是清晰不过的。所以,二少也不敢随便乱来。」
「阿枝她在香港。」康以时坚定地看着林立强的脸;只见林立强再度冷笑。
「是的。三小姐是说了个谎。不过,她的动机我想你们会明白和理解。」
说罢,林立强便转身离去,步进刚到达的升降机。康以时关上门,走到景夕遥的面前,拥着已开始流泪的她,不发一言。
「我想见皇甫枝。」松开了怀抱,景夕遥轻轻抹去自己眼角的泪水。
「她是故技重施,要切断所有和我有关的连系。她不会见我们的。」
「那你呢?」她双手捧着康以时无奈的脸,亲了她一口,「你会像之前一样,由得她?」
康以时凝视着景夕遥的双眼,没能说半句话。就只心里神打般思考着。
当年的自己,只迷糊地看见皇甫枝离去时的背影,心里是歇斯底里地嚷着,觉得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背叛了丶亏欠了自己。躲在人去楼空的屋子里,她就终日无所事事,怨恨着这个俗世,瘫痪着生活;连重新计划自己的复仇大计的意欲也没有。
直到皇甫枝的信到来,她才如梦初醒,从这极端的丶无对象的仇恨里觉醒;亦已後悔莫及。她意识到自己的无情力能为这样一个女人带来何等的伤害,却已无法弥补。然後,她也受到了伤害,无法从狠狠的自我□□中逃脱;辗转,她把过去忘却,把事情当作从没发生,已保护她那残缺不堪的人性和心灵。
这回,我还需要自欺和逃避吗?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文提要
多年前皇甫枝杀死郭子雄的母亲後,将郭子雄及其父亲交予小王等人凌虐致死。
第29章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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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30
坐在沙发上的景夕遥掌心开始冒汗,腰板挺直而僵硬,明显的紧张不已。活了这麽多年,见过的风浪不少;可是面对生死,还是感觉渺小。那天,还因为生死攸关而硬着头皮丶大无畏地到来;如今事情已告一段落,她却反为更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什麽。
康以时握着她的手,看着她,向她展露一丝故意夸张了的笑容,好让她定下心来。但,无可否认,她自己也同样地紧张不已。在这本该熟悉得很的地方,忽然却感到陌生;屋内濔漫着一股寒,让人心里顿然乏力。
就只能相互慰藉,去抵抗这漫长的等待。
「阿强就是不中用。」皇甫霞步下阶梯,一脸不屑地边走边说,「叫他把话说清楚,这麽简单也做不了!」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往握着手的二人打量。
「你好,三小姐。」康以时首先开腔,极为讲究礼数地微笑着。
「我不好。」她双手交在胸前,以极为无礼的姿态说着,「我就是不想见到你。」
「其实我们也不想打扰三小姐。我们是来找阿枝的。」康以时也不示弱,几乎是要以微笑无视她的存在。
「你...」皇甫霞的敏感神经立即被挑起,正要破口大骂时,却被皇甫枝的声音压住。
「三妹。不能无礼。」
站在楷梯上,她向康以时和景夕遥微笑。撑着拐杖,她缓慢地步下阶梯;这次,康以时有这麽一个冲动上前撑扶,却被皇甫霞更快的动作阻止。然而,皇甫枝轻轻扬手,把林立强和皇甫霞的好意都婉拒,自己一步一步地撑着走来,坐到皇甫霞那边的沙发上。
这天的她化了一个很淡的妆,没能遮掩她脸上苍白的倦意。身上还是穿着端庄的白衬衫和深棕色西裤,披着开士米羊毛披风。佣人端来了热茶,小心奕奕地置在她的双手里;她也花上了好几分钟,把茶喝下,才微笑着,看着她们俩。
「我这妹妹就是这样。被我宠成了个公主病。」
「姐。」皇甫霞就坐在皇甫枝旁边,带点撒娇意味地说。
「没事。」景夕遥扭头看了看康以时,只见她牢牢地盯着皇甫枝,没有意图说话。「是我想要亲自来向你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