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还没叫完,便戛然而止。
方才还在她身边的人,顷刻间就不见了。
她瞳孔一缩,急切的打量着空旷白茫的四周,叫道:“昆仑?昆仑!”
一会又叫道:“荆默?”
照例没有人回答。
她停在原地,仔细回忆了片刻之前的事情,昆仑一直让她牵着手,很乖巧,没有一丝反抗,温顺得像是牵线木偶。虽说平日也很温驯,但不是这种没有温度的顺从,而且她的手指很凉,像是刚浸过冰冷的凉水,湿淋淋的。
还有荆默,楚茨摸了摸自己左臂的衣衫,湿漉漉的一片。
也就是说,从下坠之前开始,自己身边的人就已经不是他们了。
她眼睛看着前方无边的混沌,心头一片冰凉。
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她只得一边走,一边叫着昆仑和荆默的名字,同时凝神细听周围的动静,但是除了她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别无他响,她走得累了,也打消了找到昆仑和荆默的想法。一般这种地方,如果自己遭遇的是这种情况,荆默和昆仑多半也是一样。
楚茨翻了翻储物戒子,在一个废置的角落里看到一个小罗盘,不管有用没用就想拿出来想用,她手指刚伸进去,仿佛一记鞭子抽过来似的,疼得她立刻缩了回来。
真是见鬼了!
连法力都被禁止使用。
她干脆坐在地上不走了,坐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什么,索性又躺下休息。她倒要看看,这里究竟有没有主人,如果没有,她真正休息一下,如果有,正好见识一下是何方神圣!
这里无日无夜,连个活物都没有,时间的流逝便显得格外的缓慢。楚茨闭目许久,一直没有睡着。
“许久没见,你好像……也没变多少。”
淡淡的声音响起来,仿佛从四面八方一起笼罩过来。
楚茨自地上一跃而起,五指在空中一抓,却忘记不能用法力,抓了个空,顺势作爪横在身前:“你是谁?”
那人置若罔闻,自顾自道:“我等你很久了。”
楚茨厉声道:“少装神弄鬼,滚出来!”
“神鬼?我需要装作那些东西么?楚茨,真想不到这种话会从你口里说出来。”
楚茨:“你有病么?”
那人轻轻感叹道:“有啊,我若是没有的话,也不会错信他人,被困在这里那么多年。”
楚茨:“……”
此人多半是真的有病了。一个普通人有病没甚么,这不知道是何方神圣的大能者有病,要是发起疯来,那还得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那人又问。
这是个女人,有病的女人,楚茨心中总结道。她真心实意的说道:“我不知道要与你说什么,我现在有很要紧的事,所以……你能不能先放我出去?”
“可以啊。”那人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楚茨心里却咯噔一下,果不其然对方接着说道:“不过你要将我带出去。”
楚茨:“你始终不肯现出原身,我如何带你出去?”
“你随我来。”
楚茨左前方白雾散去,开出一条逼仄的通路来,她往前跨一步,身后的道路便会再次封绝,有去路,没来路。
“昆仑!”她忽然叫道,一个箭步冲到倒在地上的女人身边。
“只是昏迷了而已,你急什么?没出息的东西!”
楚茨快速的检查过昆仑的身体,反唇相讥道:“藏头露尾,那你又是什么东西?”
那隐藏在暗处的女人却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笑你可怜,无论再来多少次,你活该死在她手里!”
“你胡说什么!”这时,楚茨怀里的“昆仑”蓦地睁开空洞的双眼,将短剑送进了她的心脏,楚茨暴怒,一掌拍向她面门,在最后一刻又生生止住。
“一个幻象你都不忍心下手,真不知道我这么多年的等待究竟有何意义。”那人冷笑道,假昆仑在同一时刻化成了齑米分。
楚茨终于勃然大怒:“我如何做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好!你竟然说与我无干?真是天大的笑话!”楚茨脖子一疼,被无形的东西死死掐住,迫得她踮脚往后仰,那人仿佛贴着她的面道,“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被一群蝼蚁赶到了混沌,你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嗯?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继续躲躲藏藏,永远生活在旁人的庇佑之下么?出去不要告诉别人你是楚茨!”
“混沌?”楚茨敏感的抓住了她的字眼,迫不及待的反问道:“这里是混沌?不是九幽么?”
“看来你真的忘了很多事,九幽之下便是混沌,你忘了么?”
楚茨大喜:“这么说来,我的尸骨就藏在这里了?”
那人似乎颇为自得,松开了楚茨的脖子:“嗯哼?我就是。”
楚茨:“……”
尸骨也成精了么?
尸骨精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