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夜宵的,因为韵安饭店被人整个包下来开庆功晚宴了。门口的条幅气球彩蛋把典雅的韵安饭店强行点缀成了一派喜庆,闻历忙道:“看,死心了吧?今天吃不上了,下回再说吧。”
老板没理他,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韵安饭店的大门,突然冒出一句:“品味真差。”
闻历:“什么?”
老板长长吐出一口气:“品味太恶俗了,不知道的要以为是哪家暴发户了。”
闻历不关心包下饭店的是不是暴发户,他现在只想早点回家,发动机不停的轰鸣声烧的都是钱,他快要心疼死了。他不耐烦地说道:“暴发户就暴发户吧,总比您一煎饼摊连亏两年强。”
“他可不是暴发户。”也不知道怎么的,老板突然就在大街上打开了话匣子:“他是谈氏少东,当年被迫出走时,手里只剩下一个项目。可是你看,这才不过两年工夫,他的那一个项目就成了上市公司,倒是谈氏剩下一群老头子,整天就会勾心斗角,离日薄西山也不远了。”
闻历对此不甚关心:“人家日薄西山还是东山我可不知道,小绎啊,我就想问问你,咱们的煎饼摊已经连着赔了两年了,再这么赔下去,咱俩吃什么?”
暗搓搓地跑到韵安饭店对面偷窥谈衡新公司上市庆功晚宴的,正是消失了两年的蒋绎。
蒋绎当年从医院跑出去后,把自己的存款取出来买了套两居室的小房子养伤,剩下的所有财产都默认留给了谈衡。蒋绎行动不便时,雇了个人照顾自己,就是闻历。后来蒋绎伤愈后跑出去玩了一个月,结果发现心没散成还累得半死。
蒋绎回家的时候正好看见闻历在小区门口卖煎饼,被小混混追讨保护费。蒋绎觉得这小伙子很不错,就把他带回家借给他一个卧室,还盘了个店面跟他搭伙卖煎饼。
闻历一开始觉得自己是遇上贵人了,可惜后来发现这位“贵人”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废柴,除了花钱什么都不擅长。从此,掉进了火坑的闻历开始了操心一家生计的漫漫长路。
蒋绎漫不经心地说道:“钱赔光了就把铺子租出去,靠租金过日子呗。唔,你还能出去工作养家糊口,你主外我主内。”
闻历怒道:“你能主什么内!你是能擦地还是能做饭!”
蒋绎淡淡道:“到时候买几个机器人,我可以负责充电。我下去买瓶水,你要喝什么?”
蒋绎隔着马路远远望了一眼,正好看见站在饭店门口迎客的谈衡。他隔着六条车道都仿佛看得见谈衡脸上的笑容,应该是意气风发的。三十二岁的年纪恰到好处,英俊多金又有才华,让多少人家趋之若鹜的钻石王老五。即使他有一个绑架犯父亲和一个曾恩爱甚笃的同性配偶。
而且近一年来似乎还有种声音,说谈岳并非谈衡生父。他的公司一上市,选择相信这个说法的人更多了。
然而跟他都没有关系了。
蒋绎在等找零的时候又最后看了看对面,依稀觉得谈衡也在往他这边扫了一眼;可他明明正在同一个当红女明星谈笑风生。
蒋绎摇摇头,带着水回到了车里。
闻历拿着手里的水,直觉得烫手:“你买个矿泉水为什么都得买十多块的?”
蒋绎懒懒地嗯了几声,突然道:“我想在你名下存点钱。”
闻历一愣:“存在我名下?为什么?怕你自己花得太快吗?”
蒋绎笑了笑:“然后开个股市账户。”
闻历:“……”
闻历自打成年后一直老老实实地摊煎饼,对股市仅有的了解来自各大报刊的社会版,tag是诸如“破产”和“跳楼”之类的。一夜暴富的当然也有,但是对闻历这种老实人来说总不如悲剧来得震撼。所以他一听蒋绎要炒股,第一反应就是这位大少爷败家败出了新高度。
“你的钱,你非要败也不是不行。但是,”闻历威胁地露出两颗小虎牙:“转到我账户以后我第一时间就把它存成定期,三年,不,五年!”
蒋绎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过了大约一分钟,他才勉强打住:“别逗驾驶员好吗?幸亏刚才是个红灯,要不非得一车两命不可。阿历啊,我要是把你的定期取出来,你是不得心疼死?”
闻历想了想利息,气鼓鼓地没说话。蒋绎手欠地戳了戳他的脸,安慰道:“你放心,我不会赔钱的。”
大概是蒋绎的表情太过正经,闻历竟有些相信了。他看了看蒋绎,不确定地问道:“真的?”
蒋绎笃定地点点头:“真的。”
闻历:“你怎么保证?”
蒋绎:“刚才那个晚宴的主人,我以前是他的财务总监。”
闻历愣了愣,怒道:“你又骗我!”
这回蒋绎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时间过得这样快,两年前的事情已经成了当年勇,说出来哄小孩子都已经哄不住了。
谁还记得他呢?
红灯变绿,车子重新启动。蒋绎摇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伤感从脑海里赶出去。他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