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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灿然一笑,不动生色间把一小包东西塞进了方婆子手里。
那方婆子一愣,这大姑娘旁日里都是低眉顺眼,少言寡语的,自小也没见过她这般爽朗的笑,哪怕是打赏个下人也都是偷偷的,可没见过她像现下一样这么会说话,难道病了一场,子都转了?不过有东西赏自然没人不乐意,当下笑着应和:“那请大姑娘抬步吧。”
江雪歌点点头,边走边顺手搭在方婆子手上,“方妈妈年纪大了,这外面天寒地冻的,我记着您的风湿病往年一到冬日便发作,今年可好些了?”
方婆子闻言顿时苦了脸,叹到:“就大姑娘还念着我这把老骨头,这恼火的寒痛病哪里有半点儿好些,哎,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江雪歌立即担心到:“真的?那可是得好生调理调理才行,这事儿可马虎不得,灵儿,一会儿回来后记得给方妈妈送些去寒的补品过去,可别忘了。”
灵儿忙笑着应下,一旁的陈妈妈自是明白大姑娘的用意,心慰之余也倍感心酸,大姑娘怎么说也是江府的嫡长小姐,居然要委曲自己去讨好一个婆子……
方婆子闻言心中一喜,这大姑娘历来都是跟她们这些人不对付的,旁日里甚是自许清高,连个正眼儿都不会瞧上自己一眼,今儿个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自知斗不过夫人,服软了?方婆子这么一想便觉得自己想通透了,立时眉开眼笑的说到:“哎哟,还是大姑娘体贴老奴。”
江雪歌笑笑,也没再多说什么,几人出了院门,外面早有一顶青花小轿候在外面,待江雪歌上了轿,一行人便直接往老太太住的康乐园而去。
江雪歌的沁雪园位于整个江府内宅里最偏的地方,也是离前厅最远的地方,而老太太的康乐园离大厅最近,从沁雪园步行到康乐园约有两刻钟的时间,据说是因为嫡母体谅江雪歌从小身子弱,特意让她搬到最里面最安静的地方好好静养身体的。
不过,江雪歌可不认为她会那么好心,要真关心她,怎么会把她堂堂一个首医正嫡长女配给一个庶家子弟为侧室!
一路上,绕过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花园假山,美不胜收,江雪歌从轿帘缝隙往外看,已不知道穿了多少道门,眼都有些花了,小轿才终于停了下来。
灵儿掀起轿帘,扶着江雪歌下了轿,一行人入了老太太的院子,刚进了门,便有着四五个婆子丫鬟上前见礼,江雪歌面上应着,也不敢轻易叫人,前身的江雪歌常年生病,基本上整日都呆在小院里很少出门,就连着平日里的请安,老太太也给全免了。因此,除了几个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她熟识的并不多。
跟着一个有些眼生的丫头走近正房外的月亮门,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双儿便笑着迎了上来。
“大姑娘身子可好些了,老太太这都念叨好几回了,您要再不来,老太太可要急上火了呢。”
双儿是老太太跟前得脸的大丫头,江雪歌自然是要给些面子的,她这一个不得宠的嫡长女,过得兴许还不如老太太屋里的大丫鬟强呢,自己也只不过是挂了个主子的名头好听罢了,“让老太太为我忧心,真真是我的不孝了,姐姐快进屋去吧,天冷可别冻着了。”
双儿闻言一怔,往日里这大姑娘总是板着一张冷清清的面孔,对她们这些个下人更是鲜少搭腔,这病了一回,子反倒活络了?
当下也不好多作他想,连忙回道:“大姑娘可是折煞奴婢了,奴婢一个丫头,哪里敢让大姑娘称声姐姐,这若是让老太太听见了,怕是该要罚我了。”说着,扭头一指月门旁边站着的一个小丫鬟,“也没个眼力劲儿,没见着天寒地冷的么,要是大姑娘被冻坏了,仔细着你的皮,还不快去给大姑娘拿个手炉来。”
这双儿嘴上功夫甚是利索,可她嘴上说得热呼,却也没急着让江雪歌进屋,反而一直拉着她在月亮门外说话,若是真心怕她冻着,本就不必费心费力的去拿什么手炉了,直接就让她进屋里去不就得了,屋子里可是暖和着呢。
江雪歌心中自然明白这双儿定是得了老太太的吩咐,才故意把她留在院子里晾一会儿,便也静下心来不急不燥,也不多言。
差不多等了约有一刻钟,那取手炉的小丫鬟才跑了回来,江雪歌让灵儿拿了几个铜钱赏了她,又从灵儿身上取了个梅花儿手绢子,亲自塞到双儿手里,“还是姐姐关心我,这手绢子是旁日里没事儿时我自己绣的,不值钱,若是姐姐不嫌弃,就当个小物件收着吧。”
双儿也不扭捏,当下笑着接过,福身给江雪歌行了一礼,“那奴婢就谢过大姑娘赏了,天怪冷的,冻着大姑娘可就是我的不是了,老太太怕也是等急了,大姑娘快快跟我去见老太太吧。”
江雪歌点点头,含笑随着双儿进了主屋。
进门的瞬间,一道灼热的视线来,江雪歌一怔,抬头看了一下,不经意对上一双明亮娇美的眼睛,不过对方那凌厉不屑的目光,真是让人不舒服呀!
江雪歌看清了她的模样,心里不自觉一抽。
是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