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见状,便拿了个坐垫给她,“先拿这个坐会儿,莫急着起来,省得又摔了。”
江雪歌浑身一个哆嗦,她突然想起了那张君好与自己四目相对之时,那眼中透露出来的愤怒和怨恨,就像是一头愤怒的野兽一般,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
目送着刘公公出去给江浦报喜,江雪歌在心中叹了口气,便是回了自个儿在后殿的小屋。
刘公公似看出江雪歌的想法,便说道:“太后已经歇下了,且刚才太后已经发过了话,不必再去谢恩,如果江姑娘心中念着这份恩宠,以后多念着太后的好就成了。”
江雪歌倒吸一口冷气,镇南王一家手握兵权,齐成帝和皇后亲自指婚张左相之女为世子妃,太后当着张君好的面将自己指给了北风烈,无形中把她放到了世子妃的对立面不说,还间接的把皇后给得罪了,皇后自是不会去跟太后较劲,可却不代表不会跟她计较!且那张左相一直是支持太子的重臣,太后能这么用心的帮着北风烈,这其中盘错节的关系与利益……
江雪歌却是知道这规的,也不多话,只老老实实地跪于地上朝着太后正寝的方向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这才起了身。
成了玉佩,这两物是一块翠种里出来变种级品祖母绿,自然是成双成对在一起才好,你这块定要好好保存,另一块你以后也定会见着的。”
刘公公见状脸上露出几许满意的笑,这江家大姑娘倒是个懂礼知进退的人。
事情演变到这一步,江雪歌只有接受的份,嫁入镇南王府总比她嫁去方家要强上百倍不止,太后这份恩典江雪歌自是记下感恩在心,只是等着她的恐怕不是什么富贵安逸的日子,而是一场腥风血雨吧!
江雪歌朝着刘公公感激的笑了笑,这刘公公虽是个见钱眼开,逢高踩低的人,可江雪歌心里头对他却没有半分厌恶,这皇中的人有哪个不是靠着心眼儿过活的,像刘公公这种人才是活得最长久的人,何况刘公公拿了江家塞的银子,这些时日对她也的确是颇为照顾,能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便已是不错的人了,总比拿了钱不办事的强。
瞧着刘公公还站在一旁,江雪歌也不敢多歇,活动活动了手脚,江雪歌站起了身,便朝着刘公公欠了欠身,“多谢刘公公了。”
刘公公送了太后回去歇息后,便出来了,此时见江雪歌仍捧着那个盒子跪在原处一动不动,浑身都似僵了般模样,忙上前去扶了她,“哎哟,江姑娘您怎么还跪在这里啊,快快起来,恭喜江姑娘了,咱家先给您道喜了,一会啊就去跟您父亲报了这个喜讯,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呢。”
江雪歌耳听太后之言,当即便惊在地上半晌都无法起身,居然……居然是这样……太后将她许给北风烈,原来本就不是太后的意思,而是北风烈的意思,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北风烈的打算,也不知他是何时央求了太后搅了她和方家的婚事,只是太后差阳错的正巧赶上了消歇症突发,便借了这个台阶将江雪歌顺理成章的塞入了镇南王府,而且这一切一点痕迹都找不着,更没有见着北风烈半点儿相干的影子!
刘公公只是笑,“这些
太后身子本就还虚着,这会也是累得有些受不住了,便说道:“要时刻记住你的本份,莫要让哀家失望,这物什哀家替他送你了,这些日子你用心侍候,哀家也看在了眼里,今儿个不用你侍候了,下去好好休息一天吧,一会让刘公公去知会了你父亲,明日便送你出吧,回家准备待嫁,只需记住莫要丢了哀家的脸面便是。”
太后说罢,便不再理会仍旧跪在地上的江雪歌,由着女扶着走了。
江雪歌下意识地把那盒子抱得更紧,这东西可真是价值连城,可她还真是不想要,不是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么!若是让旁人知晓了她有这么个宝物,那她也别想过安生日子了,可这是太后亲赐,就算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退还给太后,当下便也只能应了太后的话。
“歇好了?那便先去后殿休息一下,顺便收拾收拾你的物件,我这便去跟江太医报喜去了。”刘公公满脸堆笑,就好像得了喜事儿的人是他一样。
江雪歌越想头越大,往后的日子怕是安生不了的!
第二日一早,慈宁外,江雪歌看着马车上装了满满一车的物件,瞬间有些茫然,“刘公公,这些是……”
“刘公公。”江雪歌搭着刘公公的手起身,却是腿已跪得酸麻不堪,刚一站起身,那两条腿一个受不了力登时便软了下去,江雪歌苦笑道:“让刘公公见笑了,我许是跪得太久有些缓不过来。”
江雪歌突然想起她还未与太后谢恩,便回头看了看太后的内殿……
“把它放好了,天下间惦记着它们的人太多,切莫让旁人知晓了去。”
可是北风烈为何早不行动,非要这个时候动?江雪歌将江家所有的事贯穿起来后终是苦笑几声,原来他是早就存了这个打算,先是搅得江家和方家不得安宁,然后再等着江府被逼得走投无路之下,再让太后出手,让江家存了感激之心去抱上镇南王府这棵大树……这世子爷的心机也太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