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率着众人走出凤仪的大门,举眸看去,果见宣阳王赵倩如领着一干臣子跪在凤仪的门口。
赵倩如一见千舞等人出来,目光闪过一丝鸷,随即拱手见礼,语气不缓不急地道,“见过太子殿下,见过诸位王爷,本王与众臣担心女皇陛下安危,特前来求见女皇陛下,请太子殿下代为禀告。”
千舞凤眸微弯,淡淡地说,“宣阳王莫不是不知道女皇陛下身患重疾,此时不宜见驾?”
宣阳王站了起身,她在台阶下,倒正好与站在台阶上的凤千舞平平而视,“太子殿下,正因为女皇陛下凤体欠安,我等身为臣子的才要来关心问候,毕竟女皇陛下的安危将关乎到社稷苍生,我等臣子岂有不管不顾不问之理?请容我等见女皇陛下一面,臣等还有要事须奏请陛下定夺。”
千舞挑眉轻睨,“有何要事,可呈奏于本太子,本太子一定会上呈陛下。”
宣阳王看着凤千舞,皮笑不笑地冷冽着声音道,“此事万急,如若陛下几日不醒,等事发兵变,可就不是麻烦事了,这么重大的责任,臣可担当不起。”
凤千舞现在最头疼的就是这一点,宣阳王手握重兵,掌管兵部,而她一向带兵打仗,勇猛威武,在兵部威信极高,如果要动她,还真的是一个极大的挑战!万一处理不当,情势失控,谁也担待不起!
此时,凤初阳挺身而出,淡淡地说,“宣阳王说得有理,只是如今陛下沉睡不醒,如若真是万急之事,陛下已有交待,暂将玉玺交与太子保管,如遇事情重大,太子可与三位皇子、以及众臣商量之后,代陛下行使监国之权!如若宣阳王所奏真是十万火急之事,就请进御书房,与太子和本王等人一起协商吧!”
这一番话不软不硬,却哽得宣阳王脸色一沉。
她鸷的目光扫了凤初阳一眼,似是不齿以他的行为,微带着讥讽道,“仪王爷,此事关乎到某些皇亲国戚的身家命,本王只能与陛下亲谈,不知道太子和王爷为何一直阻拦本王,不让本王觐见女皇陛下?”
凤千舞突然仰头大笑,娇脆的声音如银铃一样,带着丝丝清冷,却悦耳动听。
笑着笑着,她却突然沉下脸来,目光犀利地扫向赵倩如,“宣阳王这话问得好,本太子倒想问问宣阳王,如若本太子今天就是不让你见陛下,你又该当如何?”
宣阳王对上凤千舞的眼,瞬间被她眼底盈满的杀气给骇住,想起上一次凤千舞在御花园使用的秘密武器,她的心底暗暗生寒,随即在想到她背后的主子时,她的腰杆又直了。
不过就是一个娃子罢了,想我宣阳王在战场上,生死征战二十几年,难道还敌不过一个娃子?说出去不让人笑话吗?真要传出去,她还怎么领兵打仗,更别提要成就大业了,不行,今天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在凤千舞面前认输。
“如若太子不禀报,本王与众臣就长跪不起!”宣阳王再次跪了下去。
凤千舞与赵倩如对视片刻,突然伸了个懒腰,笑眯眯地扭过头,对凤初阳他们说,“既然宣阳王他们嫌这日子过得太舒坦,非要自讨苦吃,那咱也别拦着,走,我们进去喝茶去,就让宣阳王他们好生在这里跪着吧,本太子倒想要看看,这宣阳王和这一干众臣究竟能跪到什么时候?我们走!”
看着凤千舞一干人随在她身后,果真又进了凤仪,再不管他们死活,赵倩如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那扭曲的面孔,恐怖得有如地狱出来的阿修罗一样。
九月的天气,本就进入寒冷季节,在这接近午夜的时刻,那刺骨的寒风更是飕飕地真灌入众臣的衣领内,只跪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有官员开始抖着双腿,快要支撑不住了。
赵倩如没有想到,凤千舞他们真的会如此不给她这个兵部尚书的面子,硬扛之下,她是进不得,退不得,只好咬着牙硬撑下去,心里暗骂了凤千舞无数遍,只差没拿剑砍上去泄愤了。
——
凤仪内。
千舞和众人却在紧张商议着明天早朝的登基大典,以凤五为主的暗卫早已经和千舞会过了面,正式认千舞为新的主人,而一条条紧要的信息,也由暗卫的人承担着主要的输送任务。
至于各个夫侍的家中,也早已由各个夫侍悄然回到家中,提前打好了招呼。
就算先前已有凤傲霜调兵遣将,预防万一,可千舞却总觉得心中惴惴不安,到底哪里还会有问题?历史剧她看了不少,古往今来,凡是新帝登基,几乎就会有动乱发生,甚至满城血流成河。
她已经从前人的经历中,将所有的可能都滤过了一遍,也和凤初阳他们商量了一遍,已经万事俱备,就等明天上朝了,可她却还是不安啊!
毕竟,金凤国最最重要的兵部,是掌握在宣阳王赵倩如手里的,而她,摆明了有反叛之心。
如果她明天真的起兵谋反,那她的小命可就难保了!
不过,老天爷将她送到这里来,不可能短短时间就让她送命吧?如此一想,凤千舞心里又安了些许。
凤初阳见千舞一脸疲惫,却又满腹焦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