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并不是知道原本齐优是失去了二十一年的记忆的,所以听了两人的对话,有些不解。
瑞克斯深吸口气,然后冷静地放开了齐优的身体,他面色沉静,但是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脸上有那么一点点隐晦的红晕。
也幸好齐优并没有发现,不然定会好好笑话瑞克斯一番,她转头对着神川天一说道:“前几日我失忆了,但现在已经没事。”
神川天一抿了抿唇,才说道:“那就好。”
房间里霎时又安静了下去,良久,齐优才忍住口的闷痛,问道:“……何野呢?”
“我让人看护着了。”说实话,神川天一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自小他就知道怎样在神川家生存下去,怎样爬上那至高的当家之位,怎样夺得最大的权力,可是这一刻,他发现,若是他曾经能够学会怎样安慰人,那该多好,至少他现在不必这般词穷。看着齐优暗淡的眼眸,他一方面为这样的她而心疼不舍,一方面又奢望着自己死去的时候,她也能够这样伤心。
深夜,海边的风愈加大了起来,冷清的月光之下,齐优蹲在沙滩之上,看着身边闭目的男人,他的唇角还带着醉人的微笑,那样安详宁和,好似死去的前一刻,他已经得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其实,却也不过是与心爱之人在海边走了数十步而已。
齐优看着手中的粉蛤,月光流泻在壳面上,闪过怎样令人心伤的光芒?她将何野的手拿在了自己的手中,然后把粉蛤放置在了他的手中,站起身,她看着瑞克斯将载着何野的竹筏缓缓推离,她伸手,却再也握不住这个清秀的男人。
低头,她又拿出了口袋中,从何野身上发现的遗书,那只是一张纯白的信纸,不过寥寥数字,却让她觉得异常沉重。
他说,想要一场海葬,能够保存着自己的身体,流到大海的中央。
他说,他的死讯,除了何美,不要让他人知道。
他说,希望让父母以为,他只是出门散心罢了,直到再也瞒不下去的时候,直到时间能够冲淡悲伤的时候,再告诉他们。
他还说,能够遇见齐优,是上天,给他的,最好的礼物。
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早就明白死亡的贴近,可他最后,想见的,却只是一个明明没有相处过多少时日的人。
有时候,齐优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他要爱上自己呢?她爱任,爱胡闹,不够温柔,不够体贴,与人类的好女孩比起来,真的令人头痛得多。
“你好,这是何美。”那一边,传来何美神奕奕的声音,大概是发现这号码是英国的,她便用上了英文。
齐优握紧了手机,却发现自己本说不了话来,她能说什么?难道要她说,何美,你的弟弟死在了我的面前?她当然知道,何野对于何美来说,是怎样的重要。她都不敢去想,要是何美知道了他的死讯,会不会崩溃?
因为电话那一端的安静,何美口一疼,不好的预感就这样传到了全身,冰冷冰冷的,她细细地听出了海浪的声音,半响,她终是无声地笑了,小野,果然还是去了。
“是小优吧。”何美知道,能让何野放下对自己生命的坚持,安然死去的,只有她,齐优。
“何美……”齐优没想到何美猜出了自己,她张口,却只能说出这样两个字。
何美深深地吸气,“小优,小野闭眼的时候,他快乐吗?”说到这里,她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唇,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哭,要为小野高兴,可是泪水还是忍不住往下流,脑袋却一阵阵的,撕裂一般的疼痛起来。
“应该,快乐吧。”因为他,笑着闭上了眼睛,带着满足。
“那就好,我记得小野说过,他喜欢海葬,你们应该就在海边吧,他如愿以偿了。”能够死在齐优的身边,他的确是如愿以偿了。
齐优抿住了嘴唇,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神川天一看着齐优挂下了电话,看着她盯着远方一动不动,直到东方升起了鱼肚白,他再也忍不住,说道:“回去休息。”
齐优转过身,她看着面色微白的少年,他的生命气息是如此的微弱,无不在告诉着自己,眼前的这个少年,在不久的将来,会和何野一样闭上眼睛,而这,她绝对绝对不要!
“你中的到底是什么毒?”
神川天一闻言,瞳孔一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为什么不回答。”
神川天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留下了一句话便转身就走,“因为回答了,也于事无补。”
“如果我不问,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和我说,你快死了!”齐优看着就要慢慢走远的少年,微光之下,那单薄的背影,好像只要风一吹便能倒下,可事实偏偏却是,在这样的狂风之中,他总能够坚定地厶屹立不倒。他最脆弱,也最坚强。
你快死了。这四个字是那样的沉重,沉重到连神川天一都不得不停下了步伐,他回头,看着蹙着眉头的女人,很久很久,他才笑道:“我怎么会死,不会的。”直到确定你能够幸福,你能够安然无恙,我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