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瘦狱卒终于揉着惺忪睡眼,擦着口涎,不解都大半夜了,胖子怎还没出来?疑惑使他起身缓步走向关着魏檍洁的牢笼。
行至牢门外,他透过栅栏缝隙查看,发现里头毫无动静,锁扣着,犯人也还在,却不见另一狱卒身影。地上留有焦黑印记,细闻有股烤野味的腥气。他本想进去,又觉得毛,只敢站在门外装腔作势「小妞,刚进去那狱卒呢?」
檍洁惊魂未定「我不知道……他……」
檍洁只记得他圆胖身躯像球一样在地上左翻右滚,连声哀嚎,最后痛到呼吸急促,然后,渐渐没了呻吟和喘气声。她不敢靠近,怕他忽然又起身扑向她。直到又有人推门进来,是个黑衣蒙面人,她尖叫制止那人接近。
那人避与檍洁眼神交会,在离她三步的地面摆下只小瓶。
黑衣人闷声道「确定安全脱险后,再把药涂在手上解毒兼治烧伤。」
「我的手……」檍洁将红似火烧的双掌举至眼前细看,似有层薄膜生成,热却不疼。
黑衣人转身解释「除了与妳连身衣物以外,任何人身上带有水气温度布料,到妳手中不消须臾均会燃烧殆尽。」
她想起狱卒衣物着火画面,不禁低头看向红肿带点焦黑手心。
好可怕的双手,若非必要,绝不能再碰任何人衣物。
黑衣人蹲下,将躺卧在地上狱卒裤头绑紧,抓起背上肩头。
胖狱卒至少重达两百斤以上,黑衣人却如扛袋米上身般轻鬆。狱卒四肢垂落,毫无挣扎,侧向檍洁的半边脸气色灰白。
檍洁颤声问「他……」黑衣人语气平静「死了。」
檍洁虽觉他是恶人,但毕竟是条生命,不过短短一刻钟便从此消失,他亲人挚友会怎幺想「死了……是我害死的?」她瘫软在墙边。
为让檍洁减轻罪恶感,黑衣人解释着,语气却稀鬆平常「不,妳没那幺大能耐,是他体胖,加上饮酒害他烧伤疼痛加剧,一时气血攻心才断气。」
檍洁不解为何黑衣人竟能如此镇定,彷彿死的不过是只蚂蚁,檍洁见他脚步轻快无声,丝毫不像负着重物,想起那日搀扶自己出寒庆家的僕人……
黑衣人已走至门口的背影,檍洁收回思绪急忙喊道「您也是三王爷的人吧。能帮我带句话吗?」
那人未回头,但停下脚步「说。」
檍洁道「感谢王爷长情,檍洁来世再报。」
男子幽然回「前一句我帮妳带上,后一句妳留着,王爷不会让妳死的。」
黑衣人走后,她拾起地上那只小瓶凝视许久,接着微笑抱入a前,在她心里,那药不只能治她的手,或许还能治她的心,她细心地将那份长情收入衣袖暗袋。
*
瘦狱卒见檍洁老半天不回话,似陷入沉思,想那同僚该不会遭到不测?刚刚三王爷派来送饭那老人是不是听见他们的对话,所以……
他倒抽口气,暗自庆幸自己划酒拳输了,还睡得不省人事,不然人间蒸发的那个铁定是自己。但他不得不再次发问「他怎了……妳倒是说啊……」
瘦狱卒的问话惊醒檍洁,将她拉回现实。她想着该如何回应同时,外头传来数人下楼脚步声,瘦狱卒赶紧锁门回到出入口。
三个殿前侍卫装束的男子见了瘦狱卒,先是点头,后由领头人开口「皇上要提讯魏檍洁,带她出来。」
檍洁步出牢房,戴上手铐脚镣,双手始终紧紧相握,避着碰触任何事物,黑衣人虽说只有人身上的衣物才会着火,但檍洁不想憾事再重演,甚至有些后悔刚离开监牢前没先擦药解毒。
往皇g正殿路途有些遥远,檍洁走到双脚发软,一不小心踩到裙摆,拌倒在地,侍卫好心扶她,她却不领情,怕跟他们有所接触,她的不识好歹惹怒众侍卫,见她就要爬起又故意踩她裙摆,让她跌坐于地。她的膝盖手肘碰撞坚硬石地擦出血痕,却仍坚持双掌交握撑地起身。
一路侍卫见她稍有停步,便轮流用刀鞘戳她前进,当她发出痛苦呻吟,三人反而更乐。有种凌虐弱小壮大自己的快感。
甚至开始言语挑衅「你们看,她把自己当成贞洁烈女了?装得跟真的一样。也不知演给谁看?」
檍洁痛苦地着再次撑地站起,体力就要耗尽,晕眩感令她脉博狂跳,大口喘气,微微呻吟。
「管她演给谁看?听她发出的喘息声,就知道她在床榻间能让男人多销魂,想当烈女,下辈子吧!」
三人忘形嘻笑,完全没察觉身后一队人马。
「前面的让路,将军座骑要过。」
三人赶紧拖拉檍洁道路旁,她不支倒卧于地。三人又轮番戳她取乐。
排在前进马队二排最左的马匹忽然停下,接着掉头,马匹主人是身着武官服的展丰,等着迎面而
来的左大将军座骑。
「大将军您请先行,下官随后跟上。」
齐大将军回望路边四人,淡淡交待「别耽搁太久,早朝钟已二鸣了。」
那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