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晚上十一点,楚泱玥拉着行李箱步入T市国际机场。将近三个月的病员生活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愈发消瘦。及膝的纯黑色经典双排扣风衣,厚底短靴。高挑的个子,配上仍旧苍白的面容,再加上那通身混合了淡漠和优雅的气质。她简直像位吸血鬼公主。引得周围的国际友人频频侧目。
苏医生看她要走了,长臂一伸勾着她的肩膀将她拉到自己怀里,耳语道:“想通了就赶紧回来。这里才是你的家,走到哪里都忘不了的。还有,爱情这事儿,从来就没有迁就和报恩一说,遇上它,再怎么自私都是可以原谅的。知道么?”
楚泱玥笑道:“苏医生,你的话暗示意味太强了,有失偏颇。”
“哎呀,”苏医生故作惊讶地叫道,“一笑倾城呢!要是再涂点腮红,配个透明色的嘟嘟唇就更可爱了!”
楚泱玥曲起胳膊,用手肘轻撞了一下脱离他的怀抱,“苏医生,这些你用到自己身上去吧。我走了。”
苏医生点了点头,收起了方才的坏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切小心。我等着你幺!你说,要是让那两只虎知道我谎报病情,会不会把我扯碎了吃掉?”
“应该不会,充其量是生不如死吧。”楚泱玥看着苏医生瞬间惨白的脸,嘴角弯了弯,转身过了检票口。
………………
加拿大某山间小镇的路上。
楚泱玥抱着一大捧从花房温室里买来的薰衣草走在回旅馆的路上。脚下是厚厚的雪,积了几天都有些硬了。踩上去“咯吱咯吱”直想。
楚泱玥吸了口冰凉的空气,薰衣草香萦绕在鼻息。她买它,并非贪恋它的气味,还是看中了它的色彩。
紫色,融合了红色的激情和蓝色的冷静,在冲突之中保持着美妙的平衡。楚泱玥希望自己的内心在剧烈的冲突之中也能找到平衡的支点。
即便是躲到这样一个偏远的地方来,那些事情还是在脑中盘旋不去,纠结成一团乱麻。
白色的病房里,欧阳满是冷汗的手掌,愧疚的话语,满是痛楚的眼神。知道他被人算计,楚泱玥心里并不怪他,只是,碎碎的疼着。潜意识里不想见他。
……………
翻来覆去的还是睡不着,腹中一波一波的绞痛,弄得楚泱玥满头大汗。她将自己埋在被子缩成一团,火焰在壁炉里欢快的跳跃着,不时发出一声“噼啪”声,暖气开到最大,可手脚还是冰凉冰凉的。那种凉意沿着双腿的神经一路侵袭到腹部,由内而外的阴寒。
此刻她万分后悔,不该在经期出门的。吸了几口凉气,便又痛得死去活来的。楚泱玥裹着被子下地,想要去拿放在包里的止痛药。刚一接触地,双腿一软便趴了上去。
软软的地毯,厚厚的被子,楚泱玥蜷缩着迷迷糊糊地又要睡过去。
“叮当,叮当……”古老的门铃响起,接着是几声清晰有力地叩门声。
楚泱玥迈着虚软的步子去开门。她住的这间小店客人只有寥寥几个,也没有叫客房服务。如今已近半夜,会有谁呢?
越接近门,楚泱玥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快,突然想起了数年前,她第一次出远门,那个温暖的夜里来访的一身寒气、满身雪花的男人。
握住门把手的手有些颤抖。突如其来的锥心刻骨的想念像头猛兽一般冲破了所有的顾忌和摇摆,令她一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心。为何纠结,为何躲避。只为了心中依旧割舍不下的情意。
对欧阳的喜欢,如论如何也泯灭不掉对那个男人刻骨的恨意、爱意、怨意。那种浓烈的爱,一直在诱惑着她。喷薄烈日带来的焚烧烈度是清雅的柠檬香味无法比拟的。
他的气场是那么的熟悉,即使隔着一扇厚厚的橡木门。楚泱玥弯了弯嘴角,将耳朵贴到凉滑的门上,闭着眼睛听了一会儿。他的气息,心跳,一切的一切,无声地向这边渗透进来。
“哥,你来了。”
“喝了它。”伴随着一声可以冷漠的话语,一杯热气腾腾的姜糖水送到楚泱玥的嘴边。粘稠的赭色彰显着它的浓度。磨成粉末的姜混合着红糖被滚烫的热水溶化在一起,又辣又甜,带着股铁锈味。
楚泱玥裹着被子窝在沙发里打着瞌睡,这会儿睁开眼睛瞧着面前强装生气的男人,即便再掩饰,眼底的关怀还是汹涌而现。这个男人,在她面前从来就藏不住他的情绪。
陆淇奥青着脸俯视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女人。她竟然敢串通苏医生谎报病情!该死的,她到底知不知道因为那一纸检验报告他又度过了多少个不眠的夜晚!她知不知道只能远远观望她苍白着脸躺在病床上时,他心里是多么揪心挠肺的疼着!盯着那张没有血色想小脸,陆淇奥的眉头拧了松,松了拧,他倒是忘了,她长大了,成了个狡猾的女人,将他骗的团团转!
楚泱玥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陆淇奥的手臂僵硬地伸在她面前,手里端着盛满姜糖水的玻璃杯,指关节有些发白。看他脸色阴晴不定,楚泱玥向后靠了靠,玻璃杯要被他捏烂了。她可不想被滚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