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的对峙一分一秒过去,凌感觉心底发冷。
一思及两人那晚赤裸的交合,凌就无法不去猜想纪容暗地里或许和严晋还有暧昧的往来。
这样可怕的念头,让她心乱如麻,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约莫几十秒的沉默里,严晋先开了口,“小容,新面孔?以前没见过。”
纪容恭恭敬敬地回道:“是,店里新来的小姐,什麽规矩都不懂。”
“既然来了,就让她留下玩玩看看也无妨。” 严晋抬手拍拍纪容臂膀示意,“轻松点。”
纪容仍在犹豫间,却被lizzie抢先答道:“乾爹最大方了。小凌,还不快谢过晋哥。”
凌顺着lizzie的话力持镇定地,“谢谢晋哥。”
严晋「嗯」了一声,刻意忽略纪容脸上的挂虑,犹如慈祥大家长般,对凌笑道,“lizzie的朋友就是我严某的朋友,用餐时间正好到了,你就同我们一起坐,别拘束!”
即便纪容看来百般不愿,事情也已成定局。
随後凌三人伴严晋走到主桌,严晋让纪容与凌坐他两旁,lizzie则坐纪容身边,形成一幅颇为吊诡的画面。
筵席於主持人开场中起头,凌几人就在各怀心思下动手用餐。
酒馔采半自助方式,服务生将载上佳肴的餐车送至桌边,再由桌边侍者替宾客装盘盛菜。
宴会周围亦摆了各国料理点心,提供来宾自由取用。桌边服务菜色则以中、日风味为主,道道作工j细,口感层次变化丰富。
会场中央尚有个小型舞台,请了甚具专业水准的管弦乐团演凑一首接一首古典名曲,使宾客犹如置身一场满足视觉、味觉与听觉的飨宴。
席间,严晋不时与纪容交头接耳,甚至替她挟菜,两人互动很是亲密。即使陆续有宾客前来给严晋敬酒致意,也不见他中断对纪容的关照。
这些举动乍看如同长辈对後辈分内的爱护,细察却又有一点什麽不同。
那就是严晋看纪容的眼神,并非单纯父女之情,还多了怜惜之意。是一种男人凝望女人的姿态。
一顿饭观察下来,凌胃口全无,心烦意乱。
“怎麽?小姑娘,菜不合你口味?” 美馔佳肴满桌,凌却鲜少动筷,严晋似乎颇感新奇。见严晋找凌交谈,纪容也稍稍往凌看了一看。
“不是,可能因为第一次与您这般大人物用餐,有些紧张。”
凌的回答本应合宜,严晋反不以为然,抬眉微微「喔」了一声,思忖半晌,接道:“那麽我请个高手表演余兴节目,给你舒解舒解紧张情绪。”
不待凌回应,严晋就把坐於纪容身旁的lizzie唤来。
“什麽事?乾爹。” lizzie步履轻快,一来就熟络地搂着严晋脖颈。
“这几年乾爹生日,你都会给我拉首曲子庆贺,今年打算表演哪一首啊?”
“乾爹今年想听哪一首?” 言下之意就是不论什麽曲子,她都有把握能信手拈来。
“有首乐曲我觉得很适合今晚气氛。以前听你演奏一次,常令我回味不已。”
“是哪一首?” lizzie好奇地。
“威尔第歌剧「茶花女」中的饮酒歌。”
lizzie听後先楞了下,但好像马上就明白严晋话里的意思,会意一笑,“的确很适合今夜的气氛。” 说罢,lizzie别有深意地往纪容和凌两人之间来回瞧了一眼。
“……” 只见纪容沉默着,没作反应。不寻常的气氛令凌没来由感到不安。
lizzie放开环住严晋的手,转身打算上台表演。离开前,特地对严晋说了一句「敬请期待我的演出」便迈向会场舞台。
lizzie才站出去,场中诸多倾慕她的男士就开始有了骚动。见她往舞台走去,主持人尚未说话,满场就响起热烈掌声。
众人热情的反应,lizzie好似很习惯。见惯不少大场面的她,仅简单向观众微微颔首,即刻引发更激烈的回应。
吵杂中,严晋忽然问凌:“小姑娘,你听过茶花女的故事吗?”
茶花女,法国作家小仲马最着名的之一,讲述法国巴黎上流社会交际花薇奥丽塔一生曲折凄婉的爱情故事。
後被威尔第改编为歌剧,「饮酒歌」即为剧中第一幕开头男女主角初遇所吟唱的歌曲。
“一个纯朴的农村姑娘到大都市不得已以卖笑为生,不幸染上恶疾。” 知道凌看过茶花女後,严晋兴致浓厚地谈下去,“贫病交迫时,被一位富有的公爵可怜,收为义女,过上好的生活并将病养好。”
言谈间,lizzie已走上舞台,对指挥说明演奏乐曲,随手向乐团小提琴手借了把琴,而後优雅地将琴架在肩上调音。
“这首饮酒歌的背景,就是女主角尚在公爵庇护下过着绚丽生活时候的事。”
调完音,一切准备就绪,lizzie往指挥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