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疑难杂症的病人,被选中者不仅可以免费医病,而且还可以各得一两银子,所以每一年的神医大赛,不仅对医学人士是件大事,对穷苦百姓也是件大事。七七的病人是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头,衣衫褴褛,形体消瘦,嘴唇和指甲都苍白无血色,一说话就气喘呼呼,气短声嘶,整个人面黄肌瘦,有气无力,还反复的咳血,吐出的痰中呈黄色粘稠状体,舌头呈红绛色。七七稳重起见,把脉两次,然后反复对照他的现象,然后方才告诉评审人,此人得的是肺痨病。
“卷四有记载:‘肺痨热,瘦损,有虫在肺,令人咳逆气喘’,以咳嗽、咯血、潮热、盗汗、身体消瘦为主要特征,又称痨瘵、尸注和鬼注。这位老人家脉细数,五心烦热,痰黄粘稠,舌红绛并反复咳血,在下诊断他得的是虚火旺型肺痨,治宜滋清火,方用秦艽鳖甲散加减。”“那可有办法治?”旁边的评审人问到,初试的评审人大都是洛园里小有医学知识的药童。
“肺痨是一种传染、慢和消耗疾病,治很难,现在很多药方都是治标不治本,但是倘若病患肯配合治疗,过有节奏的生活,做到生活有常,饮食有节,慎起居,避风寒,远□,劳逸适度,和锻炼身体增强身体抗病力,在下认为此老人家还是可以再活十年。”“除了药疗,还有些什么疗法?”那评审员从鼻间发出冷嗤,眼角斜视着七七,好像有意刁难她。七七跟他两个人是想看两厌,可是她的不爽也只能憋在心里,得罪评审员可没有好果子吃!
“除了药疗,还有敷贴法和食疗等两种方法。”“何为敷贴法?”“敷贴法的药方为五灵脂、白芥子各5钱,甘草2钱,一起研末,然后加上大蒜泥3钱,一同捣均匀,再加少量醋,摊于纱布上,敷于颈椎至腰椎夹脊旁开二寸的地方,七日一次,每次半个时辰,皮肤有灼热感则去之。”审核七七的评审员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一身统一的青色衣衫,刚开始时,看到七七是个女子还有点看不起她,一脸的轻蔑,跟七七说话时,是从鼻孔里哼出来的,现在看到七七不仅诊断正确,而且说得头头是道,说法新颖,不禁诧异,这才开始正眼观察眼前的人。而七七则是出了一手汗,心里第一次觉得小时候司空风立罚她抄那些医书是有点用的,由于被罚抄太多次,所有的知识都谨记于脑海中,再加上见习了很多次,所以现在诊断起来才不费劲。
就这样,七七通过了第一关的测试,顺利进入第二关。
第二关的时间是在两天后,所以比赛一完,七七就赶着回去看司空风立,她担心他一个人在房间里没人照顾,可是一出洛园,却看到了一个意外却梦魂神牵了很多的人——嵇康。
他依旧是一身淡青色衣衫,头发虽然束着,但有些凌乱,几缕黑发垂到前,脸色憔悴,眸子里有着丝丝血丝,胡子拉茬着,原来“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说的一点也不假,看,即使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也不例外,此刻的嵇康看上去完全没有了平时的飘逸和潇洒。看到他这个样子七七心有点酸酸的,可是一想起小梅的话,又马上制止自己想朝他飞奔过去的冲动,她不能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他,于是走过他身边时,故意不去看他。嵇康怔愣了一会,直直望着七七的背影,好半响,才想起要去追。“七七……”“好狗不挡路!”七七别过脸去,不忍看他憔悴的面容,生怕自己会软下心来。
“七七,我……”“你到底想说什么?”七七抬脚又想跑,语气疏离而带着些许不耐烦,可是嵇康这次学了,把七七框在他的臂弯和墙壁之间,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很暧昧。嵇康眉头微蹙,对七七跟以前不同的语气感到一股惆怅,心头堵得令人发慌的心酸,让他有点不知所措的同时,心跟着疼痛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回家?”嵇康嘶哑着声音低低问道,他闻到七七身上淡淡的花草香味,觉得有股失而复得的喜悦盈上心头,于是又不自觉地贴近了七七。“回哪个家?”七七将小手抵着他,不让他靠近自己,生怕再这么下去,她会忍不住先去抱他。
“我们的家!”嵇康听到她这么说,有点生气,一把握住七七的手,七七越挣扎,他就握得越紧。“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七七争不过他,只好任由他握着,可是心里因为他这句话而别扭起来,他有当她是家人看待吗?每一次她在那里就感觉自己像个闯入者,像个外人,完全找不到自己的一席之地。而且他有心甘情愿承认过这段婚姻吗?这么长时间来,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抱怨过,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因为这段婚姻是她强求而来的,她不顾父母和其他的人反对硬是要嫁给他,甚至连眼前这个人也是因为被迫而娶自己的,所以无论受到多大的委屈她都不会跟别人说,说了也是自取耻辱,所以连司空风立她也没有跟他说那么清楚,只是她不知道,她不说,司空风立也有办法知道。“那不是你的家,那你的家在哪里?在天星源吗?”嵇康有点恼火了,她怎么可以这么讲呢!他们已经是拜过天地的夫妻,她怎能一句话就否定了这一切呢?!难道在她眼里,他就是那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难道她看上自己就真的仅仅只是因为这一身的皮囊?难道她的心里就没有他的存在?!嵇康越想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