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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他好像回到了少年时代,和几个小孩子一起在玩捉迷藏。可是,梦里的他,像自己,又不像自己。真要是自己,能十来岁了还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吗?他胤禛可是四五岁开始就在上书房读书,因为少年老成而屡获汗阿玛嘉奖的。还有,真要是自己,能那么傻乎乎地每次被别人当靶子吗?真要是自己,最后能被那几个坏小子给推到地上,脑袋撞到一块尖石上吗?
最后,是鲜红、鲜红的血从他的脑后流出来……
还有,灵魂从躯体中出来,飘至半空时的空虚感是如此地真切……
眼神空洞地凝视着地上已经消逝的生命……
不要!我不要死!
胤禛喉咙里低吼了一声,就听见耳中传来女人又惊又喜的喊声:“醒了!大爷醒了!快去喊太太来!”
紧接着是一阵纷乱的脚步声。
胤禛撑起自己的一点微弱的意识,努力地试图睁开钢架一般的眼皮。
他成功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妇人憔悴的脸,上面有一双红肿的眼睛,正泪汪汪地看着他,呜咽着说:“我的儿,你可醒了!娘天天向菩萨许愿,要我儿平安。菩萨总算是听见了。谢天谢地啊!”
胤禛想开口询问,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嘶哑得简直发不出声音来,只好听那妇人继续说。
妇人握住他的一只手,按在自己泪痕交错的脸上,凄凄惶惶地说:“蟠儿啊,你爹早早地就抛下我们娘儿几个去了,你要是再有个好歹,叫我去靠哪一个?”
胤禛想怒斥“放肆!”,想抽出自己的手,偏偏浑身一丝力气也没有。
一旁的地上密密麻麻站了一圈儿人,听了妇人这话,好些人都掏出帕子来拭眼角,有个长着苹果脸的可爱少女便上来推那个自称是他娘的妇人,说:“妈快别说这话!哥哥能够醒过来,就是不幸中的大幸,原该高高兴兴地才是,却又勾起哥哥的伤心事来,这个时候提起爹爹,叫哥哥一个病人才刚刚醒来,黄汤辣水还没有喝上一口,如何受得住呢?”
那妇人忙止了悲声,说:“倒是我糊涂了。”她湿漉漉的脸上却又露出笑来,对着胤禛异常柔和地说:“我儿想吃什么?娘叫厨房做去!”
娘?!!!
有没有搞错?这女人明明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三十来岁的样子,却口口声声喊自己为“儿子”,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胤禛内心在咆哮:老子好端端地在龙榻上睡觉,就只是做了个梦而已,怎么就被发配到这么个地方来了?还被这么个苦瓜脸女人百般讨口头便宜!
那少女又微笑着上来推那妇人说:“妈,哥哥才醒来,你让他好好歇着呗。叫丫鬟们好生伺候着,咱们且去外面屋里坐一会去。这一大屋子人在这里堵着,叫哥哥怎么休息啊?”
妇人答应着,站起来,又转头对胤禛说:“蟠儿啊,娘就在外面屋里守着你,要什么就说一声啊。现在我且给你唤大夫来。”
您老快走不送!
胤禛疲乏地闭上了眼睛。
于是,屋子里的人一下子乌拉拉地走光了,只留下两个身材细巧的丫头在一旁伺候着。
整个世界,终于,清静了!
不过,只是清静了一小会。
因为胤禛躺在床上,人,虽然是静止的,思想,却是,无比地活跃。
他百思不得其解,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他睁开眼睛,微微侧头,打量自己周围的环境。
花梨木的六柱雕花架子床,床上悬挂着绣着栩栩如生的花草鸟虫的淡蓝色纱帐,身上盖着的都是触感柔滑的丝缎被子,再往远一点的地方看,地上是气派的墨绿底凿花地板,地上铺着一块巨大的木红地四合如意天华锦纹栽绒毯,大边为方棋朵花锦纹,中边为串枝玉兰,毯心为四合如意天华锦纹,花纹繁复美,价值不菲。
嗯,看来是个有钱人家,胤禛心里暗思,就是他这一睁开眼,看到的都是女人,一个男人也没看见。
难不成,我做梦梦到里的女儿国了?
胤禛使劲掐着自己的手心,如果是梦就快点醒来,他可不要误了早朝,在大臣们的心里落下个懒惰的坏印象。
悲催的是,他闭上眼,又睁开眼,看到的还是一样的景象。
我靠,难道这是真的?我难道灵魂出窍了,竟然跑到一个不认识的人的身体里,莫名其妙地做了那个妇人的儿子?
这时,胤禛脑中奔腾着千万个疑问,简直可以编成一本。
他急于想知道的是:
他还是不是胤禛了?这个问题好像不用解答了。肯定不是。
那他是谁?
这是哪里?
有没有办法可以回去?
胤禛又马上意识到一个问题:刚才那妇人喊自己为“儿子“,那少女又喊自己为“哥哥”,如此推算,现在这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