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米,你就是这么虚伪。”如果说,刚才我说他是GAY,他还只是淡淡的嘲弄,现在,他说我虚伪,那就有真正的恨了。我不清楚,他为什么突然情绪转变这么大!
冷冷注视着我,此时,他一点儿也不掩饰对我的恨意,
“童航喜欢女人,我当然知道,只是,他喜欢上任何女人,都不该喜欢上你!你配不上他!”这话真的太尖锐,他激怒了我,一下子站起来,
“你凭什么说我配不上他?你知道什么!”
“你纯洁吗?”他没看我,只是冷冷盯着桌上摇曳的烛光。那眼神,仿佛在看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
我全身僵住了!
20
“你凭什么说我配不上他,你知道什么----”失神的看着窗外,我喃喃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天晚上,我在那儿,一直在那儿。”
“里面有你---”
“我没那种兴趣!”
拿起刀叉,我无意识地开始往嘴里塞东西。想哭吗?不想。对于那个夜晚,我从来没有愧疚,自己种下的恶果,自己尝就够了。只是,纯洁?他确实用这个词刺伤了我。
每个人都有年少轻狂,只是,我的年少轻狂过了分了。不是每一件疯狂的举动背后都一定有原因,也许,纯粹就是冲动,就是玩乐。
17岁那年,是我和应祺玩的最疯的一年。学校里最乖巧的两个孩子,谁会想到,这对清净的躯体里住着两个最放荡的灵魂。我们对性的萌动来的比一般孩子稍晚,因为,从小到大,可供我们游戏的东西太多,可是,一旦触动,却是比任何孩子都来的疯狂。
只是,这种游戏,我和应祺是不会玩在一块儿的,甚至,我们是彼此避讳的。我和他有强烈的认知,我们是亲人,是伙伴,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却,不是情人,仿佛一旦两人做了那种事,以前所有的一切都被亵渎。我们固执坚守着这份认知。
他的私生活,我全部知晓,除了性。我的,他也一样。夜晚降临,两个孩子各自沉沦在各自的欲望里,也许,应祺一直以为这样,所以,当他知道,那一晚竟然是我的第一次,才会那么震惊吧!
确实,那一晚是我的第一次。在此以前,我可以喝的烂醉如泥冷眼看着肉欲横流的各式姿态在我眼前展现,痛苦的,欢愉的,淫荡的,美丽的,却,从没有身体力行,不为什么,只是没有玩兴。直到,一个刺激的诱惑摆在了面前。
象我们这么大的孩子,午夜还能够在外面鬼混的,除了象我这样没爹娘养的,就是有钱家的了。这样的孩子,一来条件得天独厚,胆大妄为,二来确实非常不懂事,所以,玩的花样是更荒唐更下流,只是,当时我们全当刺激罢了。那段时间,圈子里流行玩处女,而且,是群交,七八个男孩儿一晚上玩一个女孩儿,看着这个女孩儿流血,疯狂的惨叫,他们有强奸的快感。当然,那圈子,会有几个真处女?去医院修了层膜,装腔作势胡天闹地一晚上罢了。他们又不敢真去拉个不了事的女孩儿,于是,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因为,我是处女,而且,我敢玩。
那几天,那个圈子里最顶级的几个男孩儿,天天来找我,好话说尽,最后,只一句话打动了我,“余米,那可是最优的几个孩子,而且,有几个还不轻易下来玩的,全让你上了,你不赚了?”一想,玩呗,就要玩最好的,我点头了。
他们很会享受。那个夜晚,男孩们全带着黑色羽毛的面具,赤裸着上身,低腰的仔裤,或坐或卧。灯光昏暗,只剩下年轻激情的啜息,与糜烂魔艳的调笑------放荡不堪入耳。
整个过程,我一直在笑,痛也笑,乐也笑,象个妓女。直到----
“应祺!”
灯光突然大亮。他站在门口,盯着我两腿间的血迹。走过来,用毯子包起我赤裸的身体,抱起,走了出去。男孩们定定看着他平静的脸,谁也不敢出声。
他就那样,抱着赤裸的我走在午夜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一句话也没有。就在我昏昏将要入睡时,熟悉的梵香优游鼻间,黑暗里,我认出这里是千佛阁,“应--”却还没有一个完整的音节,他狠狠的侵入,让我痛的仿若窒息。千佛注视下,我的眼睛里,看到的全是绝望----应祺的绝望。
第二天,他去了英国。
21
小小的斗室没有了声音,我在回忆,也许,俞浦也在回忆。
清斋堂淡蓝的空间里飘漾着悠扬的声音,细细听,竟然是莫扎特的歌剧。深深吸了口气,我笑了,这是神给我的声音吗?
当唐璜的手被石像捏住,自知大限已至,仍然不肯悔改:
“忏悔!”“不!”
“忏悔!”“不!”
“忏悔!”“不!”
这三次对答,是所有歌剧里最恐怖、最勇敢的声音。或许唐璜不只是一个花花公子,而是一个庄严的悲剧英雄,一个革命者,一个干犯天条的普罗米修斯。他坚持自己的生活方式,坚持选择生活方式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