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那个小白身影,她一直没睁眼,只是唇边————我没想看清楚,因为,那抹弯弯,让我有挫败感。
佛狸 “佛狸,每天上下学都没有人来接你吗,你爸爸妈妈呢?” “我爸爸死了,妈妈改嫁了,没有人来接我。”
我掰弄着手里的队鼓,没有抬头。裴满双手抱着他的小号,坐在我旁边。
裴满是胆儿很小的男孩儿,上课连手都不敢举。看他平时也很少和其他同学说话,只和我话多点儿,我是他的同桌。老师说学校的鼓号队从一年级找新队员,班上没人报名,哦,忘了说,我们这是个贵族小班,班里的孩子们父母都有来头,好象他们觉得参加鼓号队是丢份儿的事儿。我举手了,因为,我看见项存的房里有一只小号,估计他原来也是鼓号队的。我一举手,裴满也跟着举了手,这样,全班就我俩参加了校鼓号队。
“那你和谁一起住,每天吃什么?”
裴满很好奇我的来历,也难怪,每天上下学,学校门口停满高级轿车,象我这样背着书包自己回家的孩子真不多。不过,我觉得蛮酷,“从小就要独立”,以前,爸爸总这么说。
“和表叔,每天他吃什么我吃什么。” 我把队鼓的带子又调整了一下,正好卡在腰上,不过,老话说,毛孩儿无腰,队鼓别在身上,对我而言,还是大了些。
“你表叔是做什么的?” “学生。” 裴满依然不停地问,我也认真的答。直到,一群大孩子围了过来, “嘿,瞧,是一年级的小朋友。”
“是咧,小不点儿们,你们会玩鼓号吗?别的人模人样儿的!” 他们又拍拍我们的脑袋,又拉我们的鼓带的,裴满早吓的要瘪嘴了,我瞪着他们,只避开他们讨厌的手,
“这小丫头比这男孩子有胆量,没用!连女孩子都不如!”有个孩子竟然狠狠一拍裴满的后背,裴满往前一掺,号掉在地上!
“嘿,号是我们的了!”先一步裴满捞起号,他们一溜烟嘻嘻哈哈全跑了, “哎呀!我的号----”裴满爬起身再想去追,孩子们早跑远了。
“怎么办?第一次拿到号还没有入队,我就弄丢了号,老师会---”裴满脸苦的都要落泪了,我扶着他只盯着那群孩子跑远的方向。 皱起眉头,看向可怜兮兮的裴满,我想了想,
“我表叔有只号,可以先拿他的顶顶数。” “真的吗?”裴满满脸顿时欣喜。
我们是顺着学校后教学楼的墙根那个狗洞爬出来的。一路上,两个孩子还得抱着我那只队鼓,跑的飞快,回到家取下了项存的号。 “比我的号要大。”裴满苦恼的说,
“先混过今天的点名再说。”匆匆关门,我们又溜回了学校。 结果,点名没有混过去。 项存 “项存!项存!电话!”
操场上,远远的,简乐举着个手机在喊我。这倒霉孩子,自己是个病秧子不喜欢运动,让他帮我守一下包,他一下都不给人安生,有电话帮我接一下不得了?
“你们继续,我马上回来,韩飞,悠着点儿,别我一走就输个透底儿。” “去你的!!”一颗篮球带着七八个白眼飞过来。我嘻哈着脸跑向简乐。
“你小子真婆妈,帮我接一下怎么样---” “是个女的,我怕是你的哪位妹妹---”
“嘘---”朝还和我开着玩笑的简乐举了下手,认真的听着对方说话,奇怪了,对方很礼貌地喊我“项先生”?更奇怪的话还在后面,
“您女儿在学校出了点事儿,麻烦您来一趟好吗?” 声音礼貌是礼貌,不过,逐渐有些僵沉,好象很不高兴。
“女儿?”凑着耳朵跟着我旁边听的简乐一下子笑起来,“你小子什么时候埋的种?” 我连忙捂住手机,向后大退一步,盯着简乐咬着牙说,“别过来,让我处理完这件事!”
然后,顺口气,整理整理了情绪, “是佛狸吧,麻烦您了,我马上过来!”声音比对方还要阴沉。一合手机,我就指着简乐,
“你信不信报应?哈哈!报应!”不错,我挺乐的,那小屁孩儿昨天害我睡不好觉,今天就要遭报应了吧,要好好去见见她倒霉样儿。我承认,和个六岁的孩子计较,很恶毒。
“你没事儿吧,到底怎么回事儿?”简乐瞄着我,一脸莫名其妙。 “等会儿跟你们说,呆会儿你们先去‘丛洋’,我一会儿就过来,跟他们说一声啊!” 一溜烟,走了。
当我走进“育才小学”教导处时,里面已经有几个大人,佛狸和个长相清秀的小男生并排笔直地站在墙边。 “您好,我是佛狸的----” “父亲?”
显然,教导处一屋子的人都瞄着我,不可置信的表情! “表叔,我是佛狸的表叔,现在她由我监护。”我微笑着点点头。坐在办公桌后的阿姨起身,也微笑着朝我比了个“请”,
“请坐,找您来是这样的,佛狸今天带着她的同学私自逃学,而且还丢失了学校的号,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只号顶数。她的行为严重违反了校规,我们要---”
“不是佛狸,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