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咽一口唾沫,不要命了一般冲上去趴在骆车板上,咧开哭音,“皇上,不好了!宸妃娘娘不知怎的和茗昭仪打起来了!您去瞧瞧呐皇上,这可不是普通的撕扯,宸妃娘娘和茗昭仪在曲水鼓楼上!那楼有快十丈高,围栏都是糟木头……”
沉络心里狠狠揪紧,连听完都不能,甩开周福全眨眼就赶了出去!
鼓楼下围着侍卫,然而因为雾太浓,什么也看不清。鼓楼的顶层木头太糟,侍卫和太监们因为急着救人,一股脑往上冲的时候踩塌了阶梯,只能眼巴巴的仰着脖子焦急张望,不知道顶楼的宸妃和茗昭仪是怎样一副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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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采衣冲上鼓楼顶层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不是那个白衣小姑娘,而是江采茗。
“你……”
江采茗的样子很糟糕,一袭酱色长衫皱皱巴巴裹在身上,头发蓬乱,脸颊的肉都似乎给塌了下去,只有眼睛亮的渗人。
“你找玉儿?”江采茗呲开牙一笑,手随意指了指,“那小姑娘不是玉儿,是个年纪小的宫女,背影有些像。我让她穿了玉儿的衣服引你来,如果不是如此,你还真难找啊,姐姐。”
姐姐二字犹如一把尖刀,刺得江采衣瞳孔紧缩,“你想干什么?”
江采茗的牙齿因为怨恨咬的死紧,发出格格的声响,她古怪的笑了一声,“想干什么?我早就说过了,我要皇上,我要侍寝!”
“不可能。”
江采茗闻言浑身发抖,双目通红,“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你是江家的女儿,我也是江家的女儿,为什么你要这样欺负我!十年前是我先对皇上一见钟情,是我!你根本就不喜欢皇上,你喜欢的,是旭阳那个鱼妖!”
江采衣歪头看着江采茗,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塔顶风大,吹得人摇摇欲坠,浓雾裹在脚下,让每一步都重若千钧。
“江采茗,我妹妹呢?”
江采茗一边后退一边低泣,“从小,你就是江家的嫡女!占尽了便宜!你知道当庶女是个什么滋味么?邻里贵女们都看不起我,说我不是正房夫人生的!去参加郊游家宴,那些嫡女小姐都避着我!我娘不能封诰命,我连入宫遴选的资格都没有!”
“我妹妹,她在哪里?”
“江采玉的死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是推了她一把,我不知道她不能受凉,我不是有心害她性命,可是你非要和我不死不休!你为什么不能放别人一马?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你心里只有仇恨,仇恨!”
“再问你一遍,我妹妹在哪里?”
“你简直疯了,疯了!”江采茗尖叫,胭脂被泪水泡成了殷红的色块,狼狈的一块块黏在脸颊上,“你明明知道我有多喜欢皇上,可是你假扮我入宫,夺了我的恩宠,夺了我的丈夫!你的所作所为和那些最卑劣的人有什么两样?你为了不让我和娘亲见面,把我关押在猎场的最角落,没人服侍,没人搭理!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想把我关在角落里,永远和皇上见不着面,你想永永远远占有本来属于我的幸福!好吧,你赢了,你害苦我了,够了么?如果你一定要这样折磨我,我发誓娘亲绝不会饶过玉儿!”
“你错了,我输了!”江采衣骤然飞扑过去掐住江采茗的脖子,两人扭打间背后枯朽的栏杆裂开,塔楼高处,大风挂的檐角铁马疯狂撞击,吹得两人摇摇欲坠。
江采衣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恨不得就此扼断了江采茗的脖子,她咬着唇,一点点的收紧了指头,直到江采茗的颈子发出恐怖的格格声,指缝里溢出青紫的颜色,“江采茗,你说我赢了?你错了!我输了,我输了!就算杀了你,我心爱的的妹妹永远不会回来了!她埋在旭阳湖边,再也没有长大的机会,我一直是输家,永远都是!”
江采茗青着脸惊叫,挣扎扭动间脚下踩空,她尖叫着去抓身侧的柱子,可还没有够到时就被江采衣紧紧扭住双臂,双手扣着双手,从高高的楼台上直摔而下!
风刮擦在耳边,身下是曲水深不见底的大湖,恍然仿佛回到了旭阳湖边。
柳叶的小调声仿佛还回荡在耳边,谁家唱断的锦瑟丝弦,惊起西风冷楼阙。
湖边上密密飞舞着萤火虫,惊慌的来回飞旋,可是托不起江采衣坠落的身影,满身蔚蓝的星光,如泣如诉。
江采衣满目的泪水间,似乎有那个失去已久的小姑娘在对她浅浅微笑。
“姐姐……”小小的玉儿弯起眉眼微笑,“我会变成一只萤火虫。”
“我化作一只小小的萤火虫,替你点亮无望的黑夜,无处不在,一生相伴,好不好?”
“姐姐,别怕,别怕啊,我变成一只萤火虫,停在你的肩膀上,你哭了,我替你接一接泪水,你笑了,我就亲一亲你的嘴角。”
“不要自责,也不要难过,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姐姐……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天那么蓝,蓝的温柔,蓝的纯粹。故人何在,烟水茫茫。断鸿声里,立尽斜阳。
“一命抵一命,去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