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周身的迷雾犹如炸开的惊梦,四散开来,晨雾渐渐清透。
“好。”
远处艳霞如染,晨光破开了黑暗,那一盏温柔的宫灯在绚烂的朝阳前黯淡下去。
她一点也没有往日的羞涩,理直气壮,眸子里的光亮暖若春阳,“皇上,我昨晚还有一句话忘了说。”
她窝在他怀里,虔诚的亲他的手指,“我这样爱你,皇上,这样爱你。”
“长安此生没有别的愿望,唯有不离不弃,永在君前。”
他紧紧搂她入怀,忘却三生,只知道急切的寻找那渴盼的柔软嘴唇。
他们发丝纠缠,身躯紧紧贴合,他一遍一遍贪婪的吻着她,怎么也不放的,再再的吻着。而她,闭了双眸,将手臂环上了他的颈子,发丝上缀满的寒露被窗外破晓的朝阳照出缤纷耀目的光。
不离不弃,永在君前。
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无比清楚,自己一直想要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这样,无非就是如此。
她曾经以为,喜欢蒹葭就是永远的事,她这一生将只能留在无望而且苦涩的思念中。直到爱着这个人,她才懂得,专一不是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而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一心一意。
她一向羞涩,可是在他怀里,却骤然变得勇敢,变得自信。
就是他,让她终于知道,并且坚信——自己是很好很好的。那个曾经失去母亲,失去妹妹,不被父亲所爱的她,那个没有归依的江采衣,是很好的。不是虚张,不是夸浮,不是众人扶捧,是内心明明澈澈知道:是的,能被他爱着,我就是这么好。
他们都说尘世那么美,相守着你爱的那个谁。
这个时候她终于明白……这世上有的人就是如此美好,你在有生之年能够遇到他,就是花光了所有的运气也不奇怪。
然后,江采衣记起了玉儿对她说过的,最最重要的一句话。
她说,姐姐,别怕,你会遇到一个人。
总有一天,你会遇到这样的一个人。他比夏阳灿烂比春花暖,待他来到你的身边,你会感激岁月所有的不公和残忍,你会忘却前尘往事的所有冰冷,你会知道,这一生如此多舛,不过是为了要遇见这样的一个人。
沉络。
这个人原来是你。
原来是你。
作家的话:
??这一对让我赶紧弄完。。。麻蛋!下章肉完,就开丞相半场!蒹霞蒹霞……你雪藏的还辛苦吗?
朝臣(擦汗):皇上是不是能转一下画风,走温柔路线了?我们也歇口气……
沉络(冷笑):你说呢?
朝臣:@_@,得,还是那个皇上……
☆、凤翔 一
立后这件事,既然皇帝主意已定,那便要即刻提上议程。不仅如此,其他事务也要一并着手来办。
早膳之时,皇帝就顺口问起来江采衣母家的事。
“朕听说,你小时候在京城住过一段时间?”沉络柔声问着,把江采衣的脸蛋从枕头里给转出来。
大红的梁柱被烛火熏出温暖的金黄,烛火里掺著香料,醉软了空气,而那高高的雕花银丝烛台孤独挺立著,大殿中弥漫著一种温暖和煦的醉人气息。
这丫头最近越发的懒了,早晨叫起个床都能说十来声甜腻腻的“我不”。霜降以后外面风大,她又才刚病好,沉络也就允许她多赖在床上一段时间。
今日有大朝,沉络起身很早。窗户外头的天还是黑的,明月在上,流萤无光,太监和宫女们提着的六角绫罗宫灯坠着雪白的长长穗子,等在紫宸殿门外,一直排到了外面抄手游廊。
龙泉窑青釉贯耳弦纹瓶里插着一两支含苞待放的早梅花,花瓣上覆着秋霜,还有一两支红枫点缀,于柔柔无声的晨曦里燃烧,洒下一地的红。
江采衣还没有完全清醒,软软的挂在沉络手臂上,眼睛都没有完全睁开。她睡得温暖,脸颊一片扑了胭脂般的粉嫩,肩上还拢着狐毛出锋的鹅绒被子,连回话都像在做梦,“嗯……大概住过几年,我娘亲去世后,就一家搬回旭阳去了。皇上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沉络理一理她的头发,“岳母葬在京城,你妹妹的棺椁不久后也要运来帝都,亲生骨肉,合该葬在一处。钦天监选了皇陵外的几个地方,你挑一个好的出来,把她们迁进去。”
江采衣浑身一激灵,顿时清醒的睁大眼,很惊讶,“皇上……”
“惊讶什么?”沉络眉眼含笑,侧身坐在床畔,修长手指慢慢扣着襟口的盘扣,发是乌黑,衣是素色。
拔步床的朱红描金藻井灯火中暗影画帏帘,小龙金链子勾在他白净的手腕上,那指尖的色泽玉色堆成,锦绣难书,一个动作就是一天一地的伶仃风情,他转头替她盖好被子,“你的母亲和妹妹是正经外戚,总要选个风水好的地界下葬。”
旁边周福全跪在地砖上给皇帝整理龙袍下摆,听得真真的,一面听一面感慨: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