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凤凰软底绣鞋!嘉宁额头青筋都要冒出来了,“我说了好几遍,我不是你家将军夫人!”
小伙子惊愕住,停下脚瞪她,“你,你居然看不上我们将军?”
“不是看不上……”嘉宁气得脸都红了,“关键,我不是你们将军夫人!把我的竹骨放下来,我不要承你们羽林卫的情!”
“不是看不上,那就是看得上喽?那还有什么说?您不迟早是我们将军夫人嘛!跟我客气什么!”小伙子嘿嘿一笑,大手潇洒一挥,大踏步继续扛着竹骨往前走,害的嘉宁跟在旁边一个劲儿的喘着跑,“咱羽林卫呐,和您都是一家人!”
简直鸡同鸭讲!嘉宁抱头呻吟,这些羽林卫在外宫天天这么嚷嚷,简直就是败坏宫女的名声!她该怎么办?绕皇宫一大圈挨个跟人解释吗?哦,逢人就拉住说,别听羽林卫那帮大嘴巴,我和雷宇晨没有任何关系!
会不会被误认为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雷宇晨!你好手段!
嘉宁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但是其实,雷宇晨真没有使啥手段,他就是嗓门大而已。雷宇晨管着羽林军,军里满都粗老爷们儿,说话荤素不忌的。雷宇晨藏不住话,有空就宣扬,“瞧着!宸妃娘娘身边的嘉宁姑姑,是我未来的媳妇儿!”
雷宇晨热情可亲,和手下的军官士兵们打成火热一片,他一个人追姑娘娶媳妇儿,整得跟全军一齐追姑娘娶媳妇儿似的。现在好了,八字还没一撇儿呢,全军都认准嘉宁使他们的将军夫人了!
嘉宁都绝望了,她一张嘴,怎么拼得过羽林卫十万张嘴?三人成虎,积毁销骨啊!
心里恨得正想把雷宇晨五马分尸,游廊尽头就出现了她恨不得生吃掉的这个人。
……
雷宇晨肩上扛了三张金钱豹皮,一串鹿角,穿着生铁铠甲。细雨顺着头发淋在铁甲上,洗的如同明镜一般,一股子生铁味道。细碎的冰碴子落在他的鬓发上,不一会儿就化去,雷宇晨个子高,头几乎顶到了游廊的梁枋。
嘉宁见了他就想绕道,哪知道身边的羽林卫开开心心的招手,扯开嗓门,“将军!嘉宁姑姑在这里!”
嘉宁立刻转过身狠狠瞪他——这会儿不叫将军夫人了?!!你小子不傻啊!!!
小羽林卫裂开嘴露齿一笑,放下肩上的竹骨,一溜烟跑了。
雷宇晨没想到在这能碰到嘉宁,惊喜极了,大踏步几脚就到了她跟前,“嘉宁!”
嘉宁不咸不淡的瞄他一眼,行了个万福,脸上绝对能刮下二两霜。
可惜,雷宇晨这人,你给他摆脸子根本就没有用,倒不是他脸皮厚,而是他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察言观色,那神经粗的,剪子都绞不断。
见嘉宁冷冷的不吭声,雷宇晨搜肠刮肚的找话题,“嘉宁,真巧,我也正想去找你……”
“请将军离奴婢远一点!”摆了半天臭脸,雷宇晨这货却没有反应,嘉宁心里早就默默吐了几升血,只好不顾脸面挑明了说话,“将军!奴婢是宸妃娘娘身边的侍女,不是随随便便供人调戏的戏伶!外宫人来人往的,时不时有御史路过,万一被人看见宫女和大臣勾搭,成个什么样子?将军不爱惜自己的名声,奴婢却是个要脸面的人。”
雷宇晨皱起眉头,脸一黑,“哪个御史不长眼?!你放心,我喜欢你,连皇上都是同意的。”
皇上同意,不代表我同意好吗?嘉宁强自压下胸口的火气,冷冷笑到,“将军喜欢人的方式,奴婢理解不了。”
他喜欢人的方式有什么理解不了的?雷宇晨不理解。他将肩上的金钱豹皮一股脑讨好的送去嘉宁怀里,“喏,看看!这是我大猎打来的猎物,整张豹子剥了皮,刚刚晒好,马上就给你拿来了!豹眼珠子里头我给镶嵌了黑曜石,看上去像活的一样,你拿去使,冬天正暖和!”
再递上鹿角,“还有鹿角,拿去锯成片儿泡酒喝,大补。对了,我那儿还有今年刚下的熊胆……”
嘉宁举手制止住他,把满把毛茸茸的皮子塞回去他手里,“将军,我不需要。我是女孩子家,女孩子家只喜欢手帕,锦缎,丝线之类的玩意儿,这种皮货鹿角,将军拿回去。”
雷宇晨哦了一声,见她塞回来也就只好接了,“真不需要啊?那好吧……”
没说完就听到“噗嗤”一声,有人在游廊边儿忍俊不禁的笑出声。嘉宁红着脸扭头一看,吏部尚书闫子航抱着双臂在不远处看得津津有味。
见到闫子航,雷宇晨惊喜的伸过手臂去,“尔敏!”
闫子航闪身避开他,反倒是对嘉宁拱手行了一个大礼,“嘉宁姑姑,久闻大名,雷宇晨在下官耳朵边念叨过您好久了。”
面对清俊儒雅的吏部尚书,嘉宁也没法跳脚,只好躬身还礼。
闫子航一脸笑面虎模样,又把雷宇晨手上的豹皮鹿角重新推到嘉宁手上,“雷将军在猎场上表现勇猛,皇上封了冠军侯,嘉宁姑姑,这些东西虽然粗陋,但好歹是雷将军的一片心意,鲜花赠美人,皮货也一样可以赠美人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