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狐假虎威,也要有个依仗,别人要想耍这种派头,还没那个底气呢!
李才人不敢直面顶撞,只好不阴不阳假笑,“娘娘,您位份高,嫔妾们自然望尘莫及,只有马首是瞻的份儿。我们就是替自家性命考虑,也不敢对您有一丝不恭敬啊。”
江采衣真想端架子出来的时候,还真不是好对付的人,这种含着肉刺儿的酸话根本伤不到她,她微微一笑,直接当做好话生受了。
“知道就好,皇家和外头的小门小户不一样,别管你们娘家是什么来头,进了宫就统统按位份说话。本宫是宸妃,教你们规矩,是为你们好。免得你们在内廷丢了父兄的脸面,在外面丢了皇上的威仪。”
“本宫也知道,你们未出阁前都是千金闺女,半点委屈也不曾受过。但是现在嫁为人妇,撤了鬟髻,就该有妇人的样子。关起门来甩脸子、发脾气,本宫就当做不知道,可如果谁出了自己的宫门还吊着一张丧脸,别怪本宫看着不合心意!”
多余的话无需再说,江采衣直接抬脚走人。内务府刘公公把新定下的规矩制成册子,分发给各位小主子。
等到江采衣一走,含元殿顿时沸水一般爆炸开来!
宋小媛咬牙切齿,恨不得活活撕了江采衣,“瞧她那狂嚣样儿,跳个湖,发场烧,居然就要封后了!敢情她跳湖还跳出功劳来了!”
李才人更是酸气冲天,“姐姐快别这么说,人家是皇帝的心头肉眼珠子,今日才当个宸妃规矩就大成这样,下个月等她真升了正宫皇后,哪里还有别人承宠的机会!?”
闹腾一番,也没有别的气话好说,就纷纷把锋头对准了阴影里可怜兮兮的江采茗——
“茗昭仪,你高兴了吧!日后。我们姐妹是没有指望了,但您不一样,您前途远大着呢!江家净出妖精,日后能得皇上青眼的,除了宸妃娘娘,恐怕就是您了!早早回去洗剥洗剥干净,指不定哪天皇上兴致来了,就翻你的牌子呢!回头等你得了势的时候,也给我们立上规矩!”
……
江采衣回宫的路上,碰上回宫恭贺万寿节和大婚的慕容千凤。
可怜的慕容家小姐想起江采衣如今的风光和自己的寥落,不由垂头低泣出声。
江采衣和她虽然有过不愉快,但不代表她会一直仇视慕容千凤。事实上,江采衣并不排斥和慕容千凤亲近。慕容千凤是宇文靖的侧妃,不管她有多么不受宠,她始终是距离南楚核心最近的一个人。
江采衣耐心的陪着慕容千凤在凉亭里面用了一壶茶,问了一番她的近况。
说起嫁人之后的情况,慕容千凤更是泪水连连,她嫁给宇文靖之后就彻底成了慕容家的弃子,娘家的冷暖她尝的通透。
江采衣听她絮叨了半刻钟,才沉吟着开口,“千凤,你虽然出生在慕容家,但皇上给你改了姓,你就要记得自己现在不是慕容千凤,而是沉千凤。你不仅仅是太子的侧妃,更是我北周的公主。”
“太子不宠爱你又如何?他看在北周的面子上,一定会尊重于你。据本宫所知,宇文靖的元妃死得很早,现在身边只有几个侧妃……你难道不想坐上太子嫡妻的位子么?”
“公主,为人正妻,最重要的是获得丈夫的尊重,只有妾室才会汲汲于男人的宠爱。再没听过哪家正妻是靠丈夫的恩宠立身的,你如果想当太子正妃,就别纠结于这些。连尊重都没有的时候,恩宠顶几年的用!”
这或许不是对一个女人最好的建议,但却是对慕容千凤最现实的建议。慕容千凤和宇文靖之间没有感情,那么政治地位和话语权,才是她目前最应该经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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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鸡飞狗跳在傍晚时分便传入了皇帝陛下的耳朵。
美艳的皇帝陛下坐在御书桌前,披着一头漆黑长发,笑的肩背都在微微颤抖。
末了,他才捂着额头笑着评论一句——“这丫头,总算像了点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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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寿节当天,六宫都有赏赐。有珊瑚,瓷器,珠玉和绸缎,这些赏赐不是白白给嫔妃们的,而是用作大婚那天的装饰。
——腊八皇帝大婚,宫里人人都要锦衣帛带、金玉满头的来给宸妃添喜庆。
六宫腆着笑脸接下赏赐,暗地里牙都要咬碎了——什么叫打落牙齿和血吞?这就是!明明心里恨不得活活撕了江采衣,表面儿上还得笑出一朵花儿来给她贺喜!
这些御赐之物看着奢华,事实上最不实惠。因为这些东西只能干看,不能吃、不能用、也不能赏人,只能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伺候,磕了碰了都不成,跟请个祖宗回来一样。
梅小仪在宫里气得直摔东西,抚着胸口咻咻直喘,郁气难平。
她的奶嬷嬷就劝了,“小主,你急什么?后宫里头,前十年看皇宠,后十年看孩子。别管江采衣现在多么得宠,只要她没有孩子,迟早是个凤凰落架的命。”
宋小媛猛然回过头来嚷嚷,“嬷嬷!你说什么梦话!皇上那么宠她,她怎么会没孩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