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
晋阳小半辈子里从来没有这样,这样肝肠寸断般,这样情深赴死般,急于想宣泄自己的情感,
我曾经的优先顺序是,
党、国、你、责任、你、你、你……
可此刻,
我甚至什么都想抛下,
只有,
你、你、你、你、你、你、你……
从来不敢想,
我确实有一个小心肝,
她体质差,
她情绪怪,
她性子野,
我为她忧伤,她可能一辈子不会有孩子了,……
可,
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了,
半月前,她明白了我的一片苦心,她体味到我赤诚用心,
已是,多么知足,
却,
这是要,撑破我么,
晋阳掌着她的脸,细细地吻,吻她的眼睛,吻她的鼻梁,吻她面容上每一个动人的细节,
犟犟的天安,幼幼的毛毛,他孩子的小妈妈……
“谢谢你,天安,我们有孩子了。”
毛毛落下了幸福的泪。
下42
毛天安盘着腿坐在床上,背驼着,人望着窗外无精打采般。一回头,晋阳坐在床边正在给她削苹果,正好抬眼也看向她,两人视线碰一块儿。晋阳笑起来,把苹果递给她,“愁什么,可以解决的。”
天安接过苹果,刚要咬一口,手还是软piapia放下来,确实愁死,“怎么解决?这肚子一出来就瞒不住了。当女兵没意思……”嘟囔。
晋阳起身,水果刀浸进桌上的水杯里,拿起毛巾慢慢擦手,弯腰捏了捏她的下巴,“你这样还想着回部队?孩子生出来前,你跟我住,做完月子再说。”
“可是……”毛毛抢白,可是确实又抢不出来个什么,她也知道当下当然是孩子最大,她自己的身体她也知道,晋阳肯定能把她照顾得很好。就是待这一年过后,即使能够重来,这之前好容易“奋斗来的江山”……想想真可惜。
晋阳直起身体,毛毛顺势就栽靠在他身上,头顶着他的腹部,还揉了揉,叹口气,“咳,两杠四星,挂不上了。”
政治部副主任,起码大校,两杠四星。
晋阳沉笑,低头捏她的脸蛋儿,“官篓子。”
毛毛仰起头,下巴磕在他腹部上,笑,“我要当了将军可怎么办,……”
她能这样笑,说明这事儿她还是能马上想得开。晋阳低头看着她,拇指摩挲着她的脸蛋儿,心里却在想,怎么能有个万全之策,这“两杠四星”本是我家毛毛的,跑不了……
这时候,门被推开了,床边两人看过去……
安渠先进来,后面……竟然是分泾霆。最后,分别。
别别手里拎着个纸袋子,进来后就随手丢在床尾,熟悉的模样就像他也住这儿。其实,这是从昨天天安入院,别别第一次进来。
相当自然,天安挪到床尾,扒开袋子一头儿看了看,“这什么?”
别别就在床尾坐了下来,“一会儿拿出来看。”又看了眼她,手抬起来拇指食指直接轻捏住她的下巴左右扭了扭,看她的眼圈儿,“还有青的。”
天安这时候也乖,任他,天安知道别别有多关心自己。
“还咳?”
“有时候。”
别别放下手。他一手还捏着车钥匙。低下头,指尖儿摩挲着钥匙圈儿,声音不大,“好好休养吧。”
“嗯。”天安嗯了一声,也低下头。别别这样,不知怎么搞的,天安心里疼死了。
一目了然,
这该多一目了然了吧,
无论安渠,
特别是分泾霆!
这两孩子什么关系……从一进来到现在,有一分做作么?这都是多么自然的真情流露啊……
安渠还想到昨日别别怎样抱着天安没命跑向医院,
分泾霆还想到,昨晚,别别回来了,一个人在厨房里,煮鸡蛋。
那么一大锅鸡蛋,
煮好后,
他又一个个拿出来用干净纱布蘸红色素水擦鸡蛋,
晾干。
他一个人就在厨房里弄了一晚上。
是的,分泾霆知道那纸袋子里的都是什么,
是儿子亲手一个个煮又一个个擦的红鸡蛋啊!
想到此,分泾霆情绪一下起来,对别别,突然那样心疼,甚至,为儿子抱屈……怎么想得到,真动了感情,他们家别别竟然痴情如斯!
分司令员沉了口气,直接看向向晋阳,
“我儿子用情不比你少,这孩子,我儿子也不能放过。”指着天安,
哎哟,连安首长都哭笑不得,没看出来,分司令员也是性情中人咧!
下43
这边,分别摸摸鼻子笑起来,别别还不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