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味。
“伽罗,就快了……就快了……”伽宁轻拍着伽罗的后背,喃喃道。
魔教教主的圣女宠妾之六
顾明月坐在梳妆镜前,铜镜里映出她皎美绝伦的面容。她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绞手指,身后是为她梳着如黑墨瀑布般长发的伽罗,对方正用一把镶银的沉香木梳轻柔地通顺着她发尾巴缠绕的结节。
伽龗已多日未曾出现在她面前,顾明月对他去了何处并不感兴趣,只不过成天和一位有着可怕直觉与洞察力的女人处在一起,难免担心行止出错,被人抓到把柄。
她这些日子里的饮食起居,便是由身后这位神代教的右护法伽罗亲力亲为地打理照料着。伽罗何曾做过这种伺候人的工作,她堂堂右护法,本是教中高高在上的存在,现下却要被人当做侍女使唤……易地而处,同样的情景换做任何人,也难免心里不甘,顾明月如是想着,便留心悄悄观察她,可几日里来不论她何时偷偷观察伽罗,那张和伽宁如出一辙的脸上,都不见一丝一毫的羞恼愤恨之色,反而一直毕恭毕敬地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处处细心妥帖,无处不美。
也是位有趣的人。
顾明月伸出手拨弄起快要被梳好的发丝,使刚刚被挽好的发髻松散垂落了下来,她皱起眉头嘟着樱唇,秀气的鼻尖泛出淡淡的胭脂色,双眸水汪汪地挂着两滴泪珠:“不要梳头,不梳……”
伽罗嘴角含笑,平静地把顾明月孩子气十足的言行收入眼底,随后又开始梳理起那头眨眼间便又乱成一团的黑发,手上的动作依旧轻柔,耐心十足。
顾明月抹完了泪,注意力很快便被伽罗貌似随意从梳妆盒里拿出的手钏吸引了注意力,指甲盖大小的碧玺珠子五颜六色,颗颗大小一致圆润饱满,水灵灵地很讨人喜欢。她把手钏抓在手心里,托举到眼前来来回回地翻看,那认真的模样好似能从一串珠子里看出一方小世界。
伽罗的睫毛往上掀了掀,嘴角的笑意隐有浮动,这古小姐的举止……怕是疯了也说不准,不知教主到底做了什么,把活生生地美人折磨成这副模样,真真是不知怜香惜玉。
教主怕也是察觉出了古怪,不然何至于几日都不来这边。已经这般光景的美人儿,不知还能活多少时日。不过古小姐多多少少有些特别,教主不光命她寸步不离地贴身照料着,还禁止教中其他任何人出入此地,包括她哥哥伽宁以及四大堂主,对古小姐的重视度可见一斑。
“伽罗。”暌违多日的声音响在耳边,那是种慵懒中不带一丝温度的音色。
“是。”伽罗停下手上的动作,迅速地退到一旁,把身子僵硬起来的顾明月一个人留在梳妆台前,握着胸前的碧玺手钏微微发抖。
“下去吧。”伽龗从四散飘舞的长幔帘里走出,他还是那身浅珊瑚色银绣浮云纹真丝交领直裾配着黑绫艳织螺钿仙鹤松枝梅花图纹直领罩衫,顾明月知道艳织螺钿在神代教里只有教主能够随意穿着,是身份与财富的象征。
顾明月从铜镜里打量着伽龗,身子颤抖着不敢转身,而伽罗听了命,无声无息地便从屋子里退下,如风一样几息之内便失了在房间里存在过的痕迹。
伽龗走到坐在梳妆台前的顾明月的身后站定,用双手不容拒绝地捧起她的脸朝上仰起与地面平行。男人垂头注视着她,目光灼灼地审视着她的面容,不放过一丝角落,仔细得叫人感受到了无形的莫大压力。细密的汗珠逐渐布满了白皙的额头,顾明月有了快要昏厥的缺氧感。
终于,男人的目光渐柔,褪去了刀片般的凌厉,他的指尖摩挲着顾明月脸上嫩白丝滑如豆腐般的肌肤,自言自语地喃喃道:
“很像,可惜却不是……”
此时顾明月才发觉伽龗的眼神里弥漫着混沌的迷蒙,她面带惧色地望着他松开自己的脸,随后拉过她的身子朝向一侧面对着她缓缓屈膝弯腰,把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动作透出十足地亲昵无间。
“如此,便好。”她听到他轻轻的呢喃,感受着拂面的湿柔吐息,突然间便有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受。
没来由地似曾相识。
如此,便好……这四个字到底代表着什么呢?顾明月闭上眼睛,防止自己的眸子里透出多余的情绪。
温柔的气息中压抑着狂暴的因子,沉稳平静的氛围中透出危险的甜蜜。顾明月浑身上下沾染上了从男人身上徐徐弥散的清淡莲香,忽然她身子一轻,整个人被轻而易举地打横抱起,眨眼之间便被动作轻柔地放在了拔步床上。
顾明月手指颤颤巍巍地拢在衣襟前,她嘴唇抖了抖,却终是发不出声,那双透亮明丽的眸子除了惊惧,便是恐慌。
修养好的身子好似还残留着被摧残的记忆,她纵然不曾真正惧怕过伽龗,可身体仍会出现一些应激反应,不受控制地把她那少得可怜的真实感受混合着刻意的伪装表达出来。
“不要怕我,求求你,别怕我。”伽龗的表情似悲似喜,他以手轻轻抚触着顾明月的头颅,像是哄稚儿般安抚着她的情绪,“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