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金色的眼睛转向鳄形生物,目中腾起残虐,黑色的右前爪锋利的倒钩全出,直抓它的咽喉。
砰,这一抓宛似碰上了百炼精钢,鳄形生物只是身体被爪上的力道击得退到了洞壁边,布满细鳞的喉部却是连丝浅痕也没有。
啊?!还刀枪不入!这……到底是啥怪物?!江七巧震惊了。
黑猇金色的眼中也满是惊愕与恼怒,似是不信邪地又逼上前连抓几爪。
没有!还是没有半分伤痕!
江七巧也顾不上腥臭肮脏了,低头张嘴就咬,不偏不倚地啃在了鳄形生物额上的一个尖尖突起上,牙齿使劲磨咬,那突起居然肉肉的,绵绵的又弹性十足,很有嚼劲,咋都咬不破。
“呜嗷呜嗷呜呜……”鳄形生物喉间不停地颤动,发出一连串闷声,身体也止不住地颤动着,海水一波波荡漾开去。
江七巧停止磨咬,那鳄形生物的声音和颤动也停止了。
惊疑地和黑猇对视一眼。再咬,它又开始发声和颤动。
如此反复几次后,她终于确定了一件事,这尖尖的突起之于鳄形生物就如同脚底板之于人类,是它致命的痒痒点。但,她总不可能一直咬咬咬,把这怪物痒死吧。虽说古代酷刑中有搔痒痒这一项,但人家那是有辅助工具的,她的工具是自个的牙齿,咬久了腮帮和牙齿都很酸的。
咋办?咋办?江七巧琢磨着,手臂在不知不觉中松动了。
“嗷──”鳄形生物突然猛地一甩头,一张嘴,竟将她的右手臂含进了口中。
“吼!”
“啊!”
凶狠的虎啸和凄厉的尖叫同时响起。
黑猇欲向前扑啮,却被绿眼暴射出的凶光给定得不敢游动半步。
江七巧的身体被鳄形生物一甩一拖再度滑进了水中,只不过这次没沈下去,因为她的右手臂被怪物叼在了口中。
“不……不要咬。”她惊恐地对上那双绿幽幽的眼睛,好……好凶残,但……但这家伙毕竟还没咬下来不是。她硬着头皮,弱弱哀求着,“我……我不想当……当残障人士。”
是了,这就是江七巧潜藏的一项不为人所知的本领,拜家学渊源所赐,她生来就比寻常人更能招猫逗狗,神叨点说就是比一般人更能和动物进行心灵沟通。
如果不是她厌恶闻到动物的粪臭味和体臭味,搞不好她要麽像她老爸一样当个动物学家,要麽像她老妈一样当个驯兽师,或者像她嫂子一样当个兽医了。
“我……我们交……交个朋友吧。”她继续颤抖着说道,艰难地拉开一抹微笑,“我……我叫你……大鳄,好……好不好?”妈呀,同是猛兽,当初和黑猇交朋友,她心中涨满的是兴奋和激动,如今涨满的却是恐惧和讨好。
做人不带做得这麽没志气没格调的,可是……可是她真的不想当残障人士啊!本来就不漂亮了,再缺条胳膊,海苍帝不嫌,她自己都唾弃自己。
绿幽幽的眼睛死死地注视着她,江七巧哀怨地回视它。就在她感到胸口快要窒息的时候,突然,那双眼睛闪了闪,锋利的大嘴张开,原封不动地吐出她的手臂。
从没有哪一刻,江七巧感谢自己生长在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充满动物臭粪味和体臭味的家庭中,长长吁出一口浊气,浑身无力地往水中沈去,死里逃生的感觉好累啊!
黑绿色的枯木身体立刻往下一沈,准确地托起了她的身体。
☆、第六十九章 拿什么拯救我们?(三)
“大鳄,到黑猇那边。”她是典型的打蛇顺杆爬个性,好了伤疤忘了痛。前一刻还吓得要死不活,后一刻只要确定没生命危险,就能肆无忌惮起来。拧拧鳄形生物额上的尖突,从刚才与这怪物对视当中,她发现这怪物的眼神真的和黑猇有得一拼,很明显具有一定的自我思维,这──不知又是那路神仙遗留下的祸害?不过,以它恶劣的生活环境来看,自修成材的可能性也很大。
从黑猇的嘴里拿出夜明珠时,江七巧发现黑猇很不对劲了,舌头冰凉,犀利的金色眼眸也黯淡无光。
坏了,再在这水里呆着,黑猇很有可能死掉。
“黑猇,不准睡!”她跳下水,搂住黑猇硕大的兽头,使劲拍着,着急地转头对才改变敌对关系的大鳄问道,“大鳄,我们要上去,怎麽办?”
大鳄偏头看看精神萎靡不振的黑猇,绿幽幽的眼中闪过一丝可称得上幸灾乐祸的光芒,枯木般的身体装死的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
“少装听不懂!黑猇也是我的朋友,我朋友就是你朋友!”江七巧伸手狠狠戳他额上的尖突,“它死了,你咬死我,我也不和你做朋友了,到那时,可没人再给你搔痒痒了。”直觉,她感到这怪物很喜欢她蹂躏它的小尖突,不然刚才她的手臂就算圈得再紧,这怪物只需往水底沈上那麽几分锺或是把身体猛烈地左右一摆,就啥威胁都没有了。
果然,怪物的眼睛闪了闪,流泻出几分无可奈何。
这……还是个动物吗?!眼神比个幼儿还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