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在桶沿上不阴不阳的讽刺她:“我可不想你又对我失望了。”
小心眼,记仇,睚眦必报,还有什么,对,他还无事生非,是非不分!在心里数完秦绍的罪状,凝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好好说话会死吗?”
“不会死。”他掬起一捧水看着它缓缓漏出去:“但是会疯。”
“不要开玩笑了,这一点都不好笑。”
“不是玩笑。”他抬起头,又重复一遍:“我没有开玩笑。”
“秦绍,你到底要怎么样?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凝烟受不了他这样,难道自己以后还要不断面对他的猜疑吗?
“我也想信任你啊。”发觉她的激动,他反倒气定神闲起来:“可是我要怎么信任你呢,你心里从来没有我,那我拿什么告诉自己你非我不可?”
凝烟一顿,解释道:“我们是夫妻,这是不会变的,不是吗?”
“夫妻。”他意味不明的重复了一遍她的话,笑望着她:“江凝烟,你不问问何寻之怎么样了吗?”
他很少连名带姓地叫她的名字,乍然听到,凝烟不由愣了一下,然后才摇了摇头:“我不问。”
尽管她这么说了,可秦绍仍是一点都不高兴:“你是不想,还是不敢?”
凝烟不答。
“哈,我又何必问你呢。”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毕竟答案是怎么样,我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这样的气氛实在让人感到窒息,她不想再继续下去了,逃避般把手中的布巾放回汤板上:“差不多了,你洗完自己出来吧,我先出去了。”
没走出多远,却听他突然在后面道:“你真的把我当做你的丈夫的话,就脱了衣服,然后进来。”
“你说什么?”凝烟不可置信地回过头。
“我说,脱了衣服,然后过来。”他面无表情,却掩不住眼眸里浓浓的挑衅意味。
“秦绍,我累了,而且没有心情陪你胡闹。”受不了他了,凝烟迅速走到外面,深深地吐了口气,将丫鬟叫进来,吩咐她们在这候着。又想左右也睡不着了,干脆换了衣裳,开始梳洗打扮。
秦绍出来的时候看到她在镜子前梳头发,身上已经换好了日常的衣裳,脸当即就黑了,过去把人拉起来:“陪我睡觉。”
凝烟推开他的手:“我不睡了,你自己睡吧。”
“你什么意思?怕我吃了你?”秦绍火了:“天还没亮呢,你穿成这个样子,想去见谁?”
“我只是睡不着。”头疼的看着他:“你消停一会儿行不行?”
“不行!我不高兴,你们谁也别想高兴!想清静,行啊,先把我伺候舒坦了再说!”见她不依,他干脆抱着她的肩把人拖到了床上,按倒之后就去撕扯她的衣裳。
屋里的丫鬟一见这个,忙不迭地端着东西出去了。
“住手!”凝烟挣扎着想坐起来:“你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我好好说你听吗?让你陪我沐浴,你就急着换衣裳,连觉都不睡了,我是野兽吗,就让你这么避之不及?”脱了她的衣裳又去扯裙子:“我也想通了,以后我想做什么直接做就行了,反正就算顾及你你也不会念我的好!”
从昨晚到现在战战兢兢这么长时间凝烟也不想忍了,冲动之下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秦绍,你够了!”
……
侧着头舔了舔嘴角,他转回来看着她,眼睛里有着吞灭似的光。他想,不够,这样远远不够。
凝烟也明白了,只要自己不答应他昨晚说的事情,他永远不会善罢甘休,他这么折腾,不就是因为自己没有按照他说的去做吗?
她觉得,自己已经陷入一个无路可退的境地,可他还在逼着她一退再退。
泪水无声地滑落。
呆呆地看着泪水不断从她紧闭着的眼睛里溢出来,秦绍想,她很少哭的,可现在她被自己弄哭了,他却一点都不高兴。
不能见何寻之,就让她这么难受吗?
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想再面对她的泪水,最后他终是放开人下床走出了帐篷。
到了外面,秦绍漫无目的地转了半晌后在马圈停下,紧咬着牙根,突地抬腿狠踹着身边的一个打在地里的木桩,一下下地让上面的草棚都为之晃动,却觉得心中怒火丝毫没有缓解,反而愈烧愈烈。
“大,大人……”后面跟着的侍从哆哆嗦嗦开口,“再踹下去……要塌了……”
“秦大人,不知道这马桩如何得罪了您?”秦绍正要发火,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
他回过身,草原王的第九个儿子,巴特尔。
“原来是九王子。”秦绍的脸色立刻恢复了平静,却不答他的话,微微笑着:“九王子这么早是要去哪?”
九王子下了马,笑容亲切:“父王即将大婚,我想亲自去猎一只白狼作为贺礼,那畜生甚是狡猾,我已经带人寻了几日了,想今天再去碰碰运气。怎么样,秦大人有没有兴趣?”